隱婚三年,林疏桐一直都知道陸昱辰心裡有一個不可能的人。
她本來以為是那個遠在國外留學的白月光,但她太天真了,絲毫不知道這個家裡藏著什麼秘密。
白月光回國的那天,剛好是陸昱辰的生日,她精心準備了禮物,還做了一大桌子菜。
可她從下午枯等到深夜,陸昱辰還是沒有回來。
看著飯桌上涼透的菜,她機械地站起身,拿著垃圾桶,一盤一盤地將它們全倒進去。
連同把這三年來她對婚姻的所有期盼,也一並倒進去。
直到第二天,林疏桐才看見他昨天發的朋友圈。
照片裡,他左手牽著白月光,右手挽著年輕的繼母,其樂融融。
配文寫著:願以後的每個生日,都能和我愛的人一起過。
看著這行字,林疏桐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每一個字仿佛全都化成一根根紮向她心臟的尖刺,胸口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我愛的人。
是啊,陸昱辰愛的人從來都不是她,她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她以為隻要她付出真心去愛他,他總有一天能看到自己,接受自己。
但現在,她想離婚了。
她顫抖著手,撥出那個置頂的電話。
她耐心等著,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係統提示聲。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深吸一口氣,不死心地又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結果,電話那頭直接提示已關機。
她被拉黑了。
她放下手機,看著朋友圈裡的照片發呆。
手機屏幕突然變得模糊起來,連帶著陸昱辰那張喜笑顏開的臉,也漸漸看不清了。
林疏桐眨了眨眼,拚命忍住眼淚,胸口仿佛壓了塊重石一樣堵得慌。
她顫抖著手拉開抽屜,那裡靜靜躺著一份離婚協議,她已經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白紙黑字,似乎都在無聲地嘲笑她。
明明已經決定要離開了,為什麼她的心還是這麼難受?
林疏桐咬著唇,心一橫,乾脆拿著離婚協議去書房找他。
但書房裡空無一人,她隻好坐在沙發上等待。
她心裡忍不住想,陸昱辰會有什麼反應,會挽留她還是乾脆地簽字?
恍惚間,房間裡隱隱傳來一陣曖昧的呻吟聲,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不堪入耳的靡聲越加放肆,她驚疑不定地站起身循聲望去,這才發現聲音是從書房的套間裡傳來的。
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渾身的氣血都往頭上湧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腳步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僅僅幾步路,卻讓她氣喘籲籲。
她哆嗦著手輕輕擰開套房的門,門縫一點點拉開,隻見裡麵滿室淫靡,人影交疊,陸昱辰的身下,竟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這一幕的衝擊太大了!林疏桐的臉色被嚇得慘白一片,難怪陸昱辰平時從不讓她靠近書房,原來是因為裡麵藏著見不得人的事!
胃裡泛起一陣惡心,林疏桐咬著唇努力保持清醒,飛快地掏出手機將這香豔的畫麵錄下來,然後慌慌張張逃也似的離開。
她的心裡半是震驚,半是難過,除了下意識地逃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倚在牆邊,好一會兒才平息了心情。
起初的震驚退去後,湧上來的是恍然,過往的細節曆曆在目,很多以前她想不明白的事,一下子就通了。
難怪陸昱辰明明不愛自己,還死活不願離婚,原來是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和他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他隻是需要她,來當好這塊遮羞布。
她覺得難堪極了,她像一個小醜被蒙在鼓裡,她的婚姻就是一個笑話。
低頭看了看手裡捏緊的離婚協議,林疏桐心裡百味雜陳。
不管怎樣,離婚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仿佛丟了魂一般往外走去,走過轉角的時候完全沒有看路,迎麵就和人撞上,手裡的離婚協議撒了一地。
暗道一聲糟糕,林疏桐抬起頭來,她撞到的人恰好是陸昱辰的父親。
想到書房裡激戰的兩人,林疏桐的心不由劇烈跳了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陸父手裡拿的公文包也被撞掉了,語氣略帶責備地問道。
“對不起爸爸。”林疏桐連忙道歉,蹲下身將文件撿起來。
“以後要注意些,彆總像個冒失鬼。”陸父也半蹲下來,拿起一張印著離婚協議的紙打量,“在和昱辰鬨離婚?難怪走路也分神。”
“是...”林疏桐低聲應道,幾下撿起自己的文件,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胡亂塞進包裡,再把陸盛源的東西收攏撿起來。
陸父將那張紙遞給林疏桐,語氣嚴厲了幾分,“沒事兒鬨離婚像個什麼樣子?既然嫁進我們陸家了,就要想著好好過日子!”
林疏桐垂下了腦袋,拿著包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是她不想好好過日子嗎?明明是陸昱辰愛上了不應該的人!
她還未開口,陸父話音就一轉,輕飄飄地說道:“我也知道昱辰心思沒放在你身上,你放心,爸會幫你好好說說他的,男人嘛,都愛玩,過幾年穩重了就好了。”
是啊,過幾年你都老了,有心無力了,更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