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個屁!人家堂堂陸家少奶奶怎麼會到我們研究所天天累死累活的乾苦活?”林崇遠對著陳雪儀說道,他的麵部肌肉牽扯著眉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你不問問,怎麼知道人家不願意?”陳雪儀急得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林崇遠吃痛地皺起眉,雙手抱著花盆又掙脫不開。
林疏桐不願他們為難,趕緊道:“研究所真的缺人的話,我剛好認識一個人可以介紹給你們。”
“不缺不缺!”林崇遠不耐煩地說道。
陳雪儀見林疏桐委婉地拒絕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埋怨地瞪了自家老頭一眼,又上前拉著林疏桐。
“你再去轉轉吧,彆在這挨著我的眼。”
林崇遠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見他走遠,陳雪儀才又歎了口氣,“疏桐啊,你知道你老師的脾氣,又臭又倔,吃軟不吃硬,彆和他往心裡去。”
“不會,是我寒了老師的心。”林疏桐垂下眼簾,她明白林崇遠有多麼失望。
三年前,火桐樹的繁衍課題正是關鍵時刻,林疏桐腦子裡已經有了思路,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但就是這個時候,林家找上門來了。
回想當時的自己,簡直是中了蠱一般答應了那樁婚事。
從植物研究所辭職,嫁進陸家,再到發現陸家的秘密。
簡直是一場噩夢。
“你呀,就是太年輕了,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
陳雪儀看出她的悔意,也知道這三年她並不好過,“不過年輕就好在還有機會去彌補,走回正道,不要老到我這個年紀,再沒有回頭路才是晚了。”
“謝謝您。”林疏桐的眼淚終究是沒有忍住,她急忙胡亂抹了抹眼角。
“不過就是嫁錯人了,沒什麼大不了。”陳雪儀安慰道,心裡也是心疼極了。
她知道這個孩子不容易,從小就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在鄉下長大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進了研究所,親生父母卻找上門來讓她嫁人。
當初雖然也惋惜她的選擇,但陳雪儀也希望她是嫁給了會珍惜她,愛護她一生的人,沒有人比他們更希望她得到幸福了。
但陸家從未公開他們的婚事,陸昱辰在外更是宣稱自己女友在外國留學,他們怎能不知道她過得並不幸福?
老頭子雖然沒有提過,但陳雪儀常常看見他望著書房裡林疏桐的畢業照發呆。
她都放不下這個倔強的孩子,何況是親自教導的他呢。
陳雪儀摸了摸林疏桐的腦袋,眼神充滿憐惜。
“前兩天淩空來看我們的時候,就他在花店遇到你的事情說了,不然你以為那個見多了珍稀植物的老頭怎麼會把區區一盆蘭花放在眼裡?他呀,這兩天沒事就拉著我在花市逛,他想什麼我還不明白?還不是隻能配合他演戲。”
聽到這話林疏桐愣了半晌,嘴唇囁嚅著,卻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她吸了吸鼻子,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同時下定決心,“我要是離婚了,我一定求老師讓我回研究所。”
“誒,這就對了。”陳雪儀頓感欣慰,笑著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啊,我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林疏桐也咧開嘴笑,雖然不能直接說,但她很快就能離婚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求師娘。”
“要求人了,現在知道叫師娘了?”陳雪儀打趣道。
“我還不是怕師娘不認我了。”林疏桐頗有些不好意思。
“說吧,什麼事還值得你求。”陳雪儀也不由好奇起來。
將李夏禾的事告訴陳雪儀後,林疏桐一臉希冀地問道:“師娘能不能求求老師讓他去研究院實習?”
陳雪儀也沒想到這兩孩子一個比一個命苦,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聽著李夏禾的遭遇,心也揪了起來。
“你放心吧,包在師娘身上。”
林疏桐的眼睛頓時一亮,“他就在停車場那邊呢,我把他叫過來給您看看。”
李夏禾接到林疏桐的電話時並沒有多想,當他來到花市正門,看到她和一個很有氣質的阿姨聊天時,也隻以為林疏桐有什麼事要吩咐她。
“疏桐姐。”
林疏桐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師娘,快叫陳阿姨。”
“陳阿姨好。”李夏禾禮貌地喊道。
陳雪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也還滿意,“好,大家都好。我聽疏桐說,你也是學植物學的,正好我先生那裡缺一個實習生,你願不願意來幫忙啊?”
李夏禾完全沒有想到林疏桐把他叫過來是為了給他介紹工作,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林疏桐,“可是,我答應了疏桐姐在花店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