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醫生,下意識地聞了聞。這酒裡的藥味很重,掩蓋了原本的酒精味,聞起來確實像是某種補酒,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異味。
而且,這酒是林有德當著大家麵從同一個瓶子裡倒出來的,林大強和劉翠花也都端起了杯子,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喝,看著不像是有詐。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怎麼?素素這是不給大舅麵子?”林有德臉色一沉,故意激將道,“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想原諒大舅?”
“喝。”
溫素端起酒杯,“大舅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能不喝嗎?”
她正要往嘴邊送,一隻大手忽然橫了過來,擋住了她的杯子。
“她是女孩子,喝不了這種烈酒。”
鄭雲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把奪過溫素手裡的酒杯,語氣不容置疑,“我是長工,替東家擋酒是本分。這兩杯,我替她喝。”
說完,根本不給林有德反應的機會,鄭雲仰頭一脖子,將兩杯烈酒全都灌了下去。
“哎——!”林有德想攔沒攔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又變成了更深的陰毒。
“好!痛快!”
林大強在旁邊拍手起哄,看鄭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林有德也沒再阻攔,反而笑得更深了,他又拿起瓶子,給溫素那個空杯子裡倒了個底兒,也就一口的量:
“鄭兄弟是個爽快人!來,素素,雖然鄭兄弟替你喝了,但你這做晚輩的,哪怕沾沾唇,也是個心意不是?這就一口,總不能再推了吧?”
溫素看著鄭雲喝下去麵色如常,也不想在這最後關頭跟他們翻臉,便端起來,淺淺地抿了一口。
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燥熱。
這酒剛一下肚,林有德就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任務一樣,立刻站起了身。
“行了!飯也吃了,頭也磕了。”
林有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了一眼外麵的夜色,“天不早了,素素啊,大舅看你這臉色不太好,估計是累著了。我們就不打擾了,你早點歇著。”
說完,他竟然一反常態,沒提任何過分的要求,甚至連剩下的餃子都沒拿,帶著林大強一家,乾乾脆脆地走了。
那背影,怎麼看都透著股“落荒而逃”的急切。
“咣當。”
院門被重重關上。
溫素站在堂屋裡,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裡那股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這就……走了?
太順利了。
“溫掌櫃……”
身後的鄭雲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不對勁,帶著一絲壓抑的喘息。
溫素猛地回頭。
隻見鄭雲正單手撐著桌子,那張平日裡冷峻的臉此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暴起幾根青筋,呼吸粗重得像是在拉風箱。
“怎麼了?”溫素心裡一驚,快步走過去扶住他。
手剛碰到他的胳膊,溫素就被燙得縮了一下。
鄭雲的身體滾燙得像個火爐!
“不對勁……”鄭雲咬著牙,用力甩了甩頭,試圖保持清醒,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此刻布滿了紅血絲,看著溫素的眼神不再清明,而是帶著一種可怕的、原始的渴望。
“那酒……有問題。”
溫素心頭大駭。
她是醫生,當然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醉酒!
她立刻抓起鄭雲的手腕,指尖搭上他的脈搏。脈象洪大有力,快得驚人,那是體內陽氣暴走、腎火焚身的征兆!
“卑鄙!”
溫素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林有德這是要毀了她!
就在這時,溫素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軟,差點栽倒。
她剛才雖然隻抿了一小口,但那藥性太強,此刻也開始在她體內發作了。一股陌生的燥熱從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的理智開始渙散。
“溫素……快,快走……”
鄭雲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彆讓我……靠近你……”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溫素強撐著站穩,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出現重影。
她跌跌撞撞地衝向大門,想往外麵走。
然而,當她的手用力推門時,卻絕望地發現——
大門被人從外麵鎖死了!
“嘿嘿,大哥,這藥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彆說是一個大男人,就是頭牛也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