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悅跟莊隅來到旁廳外麵的露台的木桌前坐了下來。
露台四周都是玻璃,很暖和。
莊隅拉著詩悅聊了許多是關於她父親的事情。
詩悅發現,莊隅說喜歡詩可為,不是嘴上喊口號,他是真的把詩可為生前的學術作品都讀過,而且不止一兩次。
詩悅想,倘若父親還在世,遇到莊隅這樣的學生,肯定很喜歡。
因為這個,詩悅對莊隅的態度也比對普通人稍微親近一些。
莊隅方才也跟她解釋過了,是秦錦要牽紅線,他本人沒有那個意思。
詩悅也看得出來他真沒那個意思。
比起戀愛,他對學業更感興趣。
詩悅跟莊隅在專業上有不少共同語言,父親去世之後,她還是第一次遇到能聊這麼多的人。
聊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莊隅咳了一聲,“那什麼,我能問一個有點兒冒昧的問題嗎?”
詩悅覺得他這麼有分寸的人,應該也問不出太冒昧的問題。
於是她點點頭。
“你的專業能力和學術能力也挺強的,有沒有想過把詩教授沒出版的那幾本教材重新編寫一次?”莊隅說,“你應該有資料的吧。”
詩悅垂下眼睛,沉默了。
她手上的確有資料。
不僅有那幾本教材的資料,還有一篇沒發表的論文,以及五六篇論文的大綱。
詩悅也不是沒動過念頭去完成那幾本教材的編寫。
但她聽了譚淑的,選了建築學,哲學隻能輔修。
這些也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抱歉啊,這個問題太冒昧了,你不回答也可以。”莊隅見詩悅的反應不太對,第一時間致歉。
“你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詩悅整理好情緒,抬起頭來:“我能力不夠。”
“怎麼會?你太不自信了!”莊隅鼓勵她,“你的水平都能當我導師了。”
莊隅為了安慰她,特意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麵前,作揖:“我現場拜個師吧。”
詩悅被他的行為逗笑了,趕緊攔住他:“謝謝。”
莊隅直接在她身邊坐下,“你可以先試一試,彆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詩悅沉思幾秒,點點頭。
“那我們先加個微信吧?”莊隅拿出手機。
詩悅同意了,拿出手機掃了莊隅的二維碼。
她這邊剛加上莊隅,露台又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昭哥。”莊隅看見秦昭,覺得今天他倆還怪有緣分的。
秦昭的目光從他們兩個人身上掃過,淡淡地收回視線,“你姐在外麵找你。”
“是嗎?”莊隅起身便要往外走。
臨走之前,他特意對詩悅說:“回頭微信聊。”
“好,你去忙吧。”詩悅朝莊隅揮揮手。
秦昭停在原地看著莊隅走出旁廳的走廊,便邁步朝詩悅走過去。
詩悅看到秦昭坐在對麵,下意識地往外麵看了一眼。
這個小動作惹來了秦昭的一陣戲謔:“怎麼,怕你的新寵發現咱倆的關係?”
詩悅沒聽明白:“什麼新寵?”
秦昭:“提醒你一句,莊隅跟章致遠也認識。”
詩悅這下反應過來了。
秦昭說的“新寵”,是莊隅?
他這陰陽怪氣的,是占有欲發作了?
詩悅默了幾秒,反問:“所以呢?”
秦昭笑了,“你真看上他了?”
詩悅從他的笑裡看出了破防,覺得挺新鮮的。
可能是跟秦昭廝混久了,被他傳染了惡趣味,也可能是之前幾次總被他在人前弄得提心吊膽、起了報複心理。
詩悅故意模棱兩可地回複他:“莊隅挺好的。”
秦昭直接繞過桌子在她旁邊坐下,死盯著她。
雖然在笑,但目光中透著陰鷙。
他沒說話,就這麼盯著她。
四周空氣的流速似乎都在漸漸放緩,她清晰地聽見了他的呼吸聲。
詩悅和他對視了幾分鐘,心臟莫名地緊縮。
她垂眸,避開他的視線,“他是我爸學院的學生。”
秦昭眼底的戾氣一點點消失。
“他看過的我爸的所有論文和教材,所以多聊了幾句。”詩悅平靜地敘述著事實。
秦昭聽完之後卻笑了,笑得跟撿了錢似的。
他的情緒前後變化這麼快,詩悅覺得有些詭異。
秦昭湊上來,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我就說麼。”他抵在她耳邊,“小處/男哪能讓你儘興。”
詩悅推開他,“你收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