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詩悅睜開眼睛,從窗簾的罅隙裡看見明媚的陽光,驀地一驚。
——十一點十分了!她睡過頭了。
昨天晚上體力勞動太累了,竟然連鬨鐘都沒聽見麼。
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這麼晚了,秦昭肯定起床了。
詩悅揉著肩膀坐起來,腰和腿還在發酸,小腹也有點兒疼,可能是因為例假快來了。
緩衝了一會兒,詩悅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紮起頭發下了樓。
她下樓的時候,秦昭剛好從外麵回來,手裡還拎著幾個購物袋。
“醒了?”秦昭關門換拖鞋,“買了早餐,來吃吧。”
詩悅:“……”誰家好人十一點多吃早餐。
兩人來到餐廳坐下之後,詩悅又抬起手揉上了脖子。
秦昭將生煎包放在她麵前,正好看到這一幕:“脖子還不舒服?”
詩悅:“有點酸。”
秦昭:“我下次注意。”
他一說這話,詩悅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兒。
所幸她臉皮也算厚,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起的時候怎麼沒叫我?”
秦昭:“你累成那樣,我哪好意思。”
詩悅沒說話了。
秦昭沒打擾她,喝著咖啡在對麵安靜地坐著。
沒一會兒,手機震了兩下。
一看,是微信消息,群聊裡頭的。
發消息的是章致遠:【昨天我給詩悅送了禮物,她收下了,態度也不太一樣,我還有希望。】
陸明安緊隨其後:【她怎麼說的?】
章致遠:【謝謝我記得她的生日。】
陸明安:【就這?正常客套一下吧!你彆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章致遠:【你不懂,生日對她來說不一樣。】
章致遠沒有細說哪裡不一樣,但秦昭稍微動動腦筋也就想到了。
詩悅她媽忙著討好姚家人,哪裡顧得上給她過生日。
——章致遠也很會對症下藥,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出手。
嘖,真難纏。
秦昭慢悠悠地打字:【你怎麼沒抓緊機會把人約出來吃個飯?】
章致遠:【她回南城了。】
秦昭:【哦,你不去看看?】
章致遠:【最近太忙了,過幾天吧。】
秦昭:【你這沒誠意吧。】
陸明安:【你應該放下工作去追人啊,不然詩悅怎麼能感覺到她在你心裡的地位。】
章致遠:【手上的案子很重要,我走不開,如果我是為了女人不顧工作的人,她會更看不上我。】
秦昭看著這條消息,勾唇笑了笑。
說章致遠不了解詩悅吧,他還曉得在她需要的時候展現關心;可說他了解詩悅吧,他又不知道她骨子裡想要的是什麼。
詩悅根本不是什麼現實主義。
她潛意識裡渴望的是極致的浪漫、偏愛,無理由的擁護和縱容。
因為她清楚自己得不到,所以表現得極其理智。
當然,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想要的是這些,因為聽起來太天真了,不符合她的人設。
秦昭沒跟章致遠繼續聊。
放下手機之後,他對詩悅說:“一會兒去院子裡曬曬太陽。”
詩悅:“嗯?”
秦昭:“今天天氣不錯。”
詩悅:“我要看書。”
秦昭:“那我把禮物收回。”
詩悅:“……”
秦昭:“早知道它們跟我搶時間,我就不替你找了。”
詩悅盯著秦昭看了一會兒,他現在的樣子,有種跟女朋友撒嬌的感覺。
可惜他們不是什麼男女朋友。
昨天晚上之後,詩悅就想通了,她跟秦昭之間,就這麼順其自然下去吧。
糾纏著等待分開。
她已經無法再回避自己內心的波瀾,可理智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現實的殘酷。
她不能要求秦昭給她承諾,隻能縱容自己短暫地墮落。
再多的,就不去考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