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致遠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梁露冰的問題。
他的臉色很難看,緊繃的下顎和額頭凸起的血管都在昭示著他此時的憤怒。
宋伯弦的婚禮之後,章致遠便花高價安排了人盯著秦昭。
距離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一直沒拍到什麼證據。
秦昭和詩悅兩個人各忙各的,沒有任何交集。
章致遠免不了抱著僥幸心理告訴自己,可能之前都是他誤會了。
今天的照片讓他知道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有多可笑!
有了猜測,和看到照片,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章致遠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息著怒意,“他們現在在一起。”
“在哪裡?”梁露冰突然亢奮起來。
看章致遠有去“捉奸”的意思,梁露冰便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章致遠沒有拒絕,轉身往車上走。
梁露冰亦步亦趨地跟上去——這種場合,她一定要在。
——
術後要吃幾天流食,麻醉藥效快過的時候,秦昭就點好了外賣。
不知道她想吃什麼,所以點了好幾樣粥。
下午三點鐘,詩悅終於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腦袋暈得不行。
“醒了。”秦昭走到病床邊停下來,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詩悅揉了揉額頭,頂著沙啞的聲音回了一句:“還好。”
“那先喝點兒粥吧。”秦昭扶著她的肩膀,輕手輕腳地將她扶起來,給她腰後麵墊了個枕頭。
“喝大米粥還是小米粥?”他問她。
“都行。”詩悅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的。
手術之前空腹了一天,術前又做了清腸,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秦昭拿了大米粥過來,詩悅想動手接,他沒給。
“我喂你吧。”秦昭打開外賣盒,“你現在虛得說話都抖。”
詩悅沒拒絕,說了一句“謝謝”。
她現在的確,抬起手都費勁兒。
秦昭照顧人很有一套,喂粥的動作格外熟練,大概也是前人栽的樹。
喝完了一份粥補充糖原,詩悅覺得身體舒服了不少。
至少抬得起手了。
喝完粥,秦昭抽了濕巾,細心地替她擦嘴。
見她麵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秦昭終於能笑出來了,隨口逗了她一句:“感動不?我第一次這樣照顧女人。”
詩悅抬眸掃了他一眼,不信。
秦昭一下就看懂她的意思了,捏了下她的臉:“喲,吃醋了啊?”
砰——
秦昭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忽然被一陣大力轟開,直接砸到了牆上。
詩悅被嚇得打了個激靈,秦昭護住她的腦袋,轉頭看過去。
然後就對上了一臉憤怒、雙眼通紅的章致遠。
詩悅也看見他了,眼皮和心臟同步跳了起來。
呼吸急促。
秦昭感受到她的反應,手拍上她的後背,俯在她耳邊說:“彆怕,有我。”
章致遠看到秦昭這樣抱著詩悅,更加憤怒。
他加快步伐走過來,陰鷙地盯著秦昭:“你什麼意思?”
秦昭絲毫沒有被“捉奸”的心虛,淡淡地反問:“你不是都看到了?”
秦昭的冷靜讓章致遠的憤怒更上一層樓。
章致遠指著詩悅問他:“你知不知道她是我老婆?”
“前妻。”秦昭糾正他。
說話間,他將詩悅鬆開,扶著她躺下來,貼心地替她蓋好被子。
章致遠看到這一幕,忍無可忍,上來拽住秦昭的領口就要砸他。
秦昭躲開了,抓住他的手腕:“出去說吧,詩悅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
章致遠受夠了他這副家屬的模樣。
他轉而看向病床上的詩悅,失態地質問她:“你和我離婚就是為了他?這麼多年,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圖什麼?詩悅你是不是瘋了?!”
詩悅是第一次見章致遠如此歇斯底裡、不體麵的狀態。
他現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就算她真的回答這幾個問題,他也聽不進去。
於是詩悅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