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隅細品了一下他的話,點點頭,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不會讓輿論傷害到她。”
莊隅以為秦昭是提醒他詩悅和章致遠的那段婚姻。
畢竟,莊家跟章家也有交情。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理性來看,不應該跟圈內人的前妻發展出來什麼關係。
但感情本身就不是可以用理性考量的東西。
秦昭當即就聽出莊隅為什麼這麼說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你還挺深情,得到什麼回報了麼?”
“付出又不是為了得到回報的。”莊隅說,“喜歡她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不能用自己的感情綁架她給我回應。”
秦昭捏緊了水杯,指關節發白,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好一個“喜歡她是我一個人的事”。
好一個“不能用自己的感情綁架她”。
這短短兩句話,又將他心底的危機感放大了幾倍。
秦昭曾經自信地以為,他是唯一看透她的人,也是唯一知道她需求的人。
沒有人能跟他相提並論。
可現在,莊隅出現了。
和他不同的是,莊隅並不是為了“征服”詩悅而去刻意花心思解讀她、剖析她。
他隻是為了了解她,靠近她,不求回報地愛她。
看著莊隅真誠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秦昭感到無處遁形。
很遺憾,他每一任戀愛功利性都極強。
他掌握了太多技巧,知道怎麼因人而異、因地製宜,沒有人能逃出他的套路。
他的付出都是為了回報。
如果沒有得到想要的,為什麼要付出?人類的時間和精力都很寶貴。
……
上菜之後,這個話題便結束了。
秦昭轉而跟莊隅聊起了其他事情,他向來健談,跟誰待在一起都不會冷場。
莊隅的博士項目已經通過申請了,兩個月之後就要繼續回美國讀書。
這應該是秦昭今天聽過最順耳的一句話了。
他暫時想不出來法子對付莊隅,莊隅能自己離開,是最好的。
但剩下這兩個月,也難熬。
一頓飯快結束的時候,莊隅的手機響了。
他原本沒什麼表情,一看到來電顯示,雙眼都透出了興奮的光。
實在難以讓人忽視。
秦昭幾乎是當下就猜到了這通電話是誰來的。
莊隅拿起手機,跟秦昭打了個招呼,去了二樓的露台接電話。
秦昭看著他的背影,抬起手拽了一下領子。
煩。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支配的感覺,對他來說極其陌生。
也很不爽。
他反複地提醒自己要冷靜,可注意力卻無法從露台挪開。
他甚至開始計算時間。
大約四分四十五秒後,莊隅接完電話回來了。
他坐下來的時候,滿麵春風,神情裡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秦昭瞥過去,隨口一問:“遇上什麼好事兒了?”
莊隅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笑著說:“我得先走了。”
秦昭:“去哪裡?順路送你。”
莊隅還沒來得及拒絕,秦昭已經拿出了車鑰匙,“走吧,我下午也沒什麼事兒。”
他這麼熱情,莊隅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於是,兩人從餐廳出來,再次上了車。
果不其然,莊隅報上了南大家屬樓的地址。
秦昭嘲弄一笑,捏緊方向盤,猛地踩下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