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試探性的交手”是夜影公會扔過來的一顆石子,意在測試水深,那麼“夜影的警告”就是他們直接開著一艘潛水艇浮出水麵,用高音喇叭對著你喊話:“喂!這片魚塘我們承包了!識相的就趕緊滾蛋!不然老子用魚雷把你轟成渣!”——方式直接,效果震撼,且充滿了“我比你牛逼”的優越感。
星痕公會一行人帶著被偷襲後的警惕和滿腹疑雲,繼續朝著遺忘峽穀深處進發。環境愈發詭異,扭曲的枯木如同張牙舞爪的鬼影,地麵不時滲出色彩斑斕的粘稠液體,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腐爛植物混合的怪味,連天空都仿佛被一層薄薄的紫色霧靄籠罩,陽光透下來顯得陰森森的。大家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鐵牛更是把盾牌舉在胸前,眼睛瞪得像銅鈴,仿佛隨時會有怪物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接下來的路程卻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沒有怪物襲擊,沒有新的陷阱,甚至連風聲都小了許多。這種死寂,比剛才的偷襲更讓人不安。
“不對勁,太安靜了。”智者摩方推了推眼鏡,手中的能量探測儀發出微弱的、紊亂的蜂鳴,“元素亂流在加劇,但生命活動跡象……幾乎為零。像是被什麼東西清場了。”
“清場?”鐵牛甕聲甕氣地問,“啥意思?有大家夥要來了?”
“更可能的是,”林夜臉色凝重,“有人不希望我們被‘雜兵’乾擾,想和我們‘單獨談談’。”
他的預感很快得到了印證。當隊伍穿過一片布滿嶙峋怪石的區域時,前方唯一的通路上,出現了一個人。
他就靜靜地站在路中央,背對著星痕眾人,身披一件暗紫色的鬥篷,與周圍的環境幾乎融為一體。沒有強大的氣勢外放,沒有懾人的威壓,但那種仿佛亙古存在的沉寂感,卻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握緊了武器。
是夜影的人。而且,看這架勢,級彆比剛才那三個試探的家夥要高得多。
“喂!前麵的!好狗不擋道!”鐵牛是個直腸子,受不了這種裝神弄鬼的氛圍,率先吼了一嗓子。
那人緩緩轉過身。鬥篷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下巴的線條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嘴角。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冰冷的金屬質感:
“星痕公會?比我想象的……來得要快一些。”
“少廢話!”鐵牛把盾牌一頓,“剛才偷襲我們的就是你的人吧?鬼鬼祟祟的想乾嘛?有本事真刀真槍乾一場!”
鬥篷人輕笑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任何情緒:“試探而已,何必動怒。隻是確認一下,最近風頭正勁的‘新星’,到底有幾分成色。”
林夜上前一步,將鐵牛稍稍擋在身後,沉聲道:“閣下是夜影的哪位?攔我們去路,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鬥篷人語氣平淡,“隻是來給你們一個忠告,或者說……一個警告。”
他抬起一隻手,手指修長蒼白,指向峽穀更深處的方向:“那裡麵的東西,不是你們該碰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嘿!俺們接的任務,關你屁事!”鐵牛不爽地嚷嚷,“你說不能碰就不能碰?那銀杯是你家祖傳的尿壺啊?”
鬥篷人似乎並沒被鐵牛的粗話激怒,依舊平靜地說:“‘靜謐銀杯’牽扯甚廣,背後的漩渦,不是你們這種剛剛站穩腳跟的小公會能承受的。五千金幣?嗬,隻怕有命拿,沒命花。”
爆裂火花忍不住插嘴:“嚇唬誰呢!我們星痕什麼場麵沒見過!古堡幽靈、深淵魔龍(她顯然誇張了)……還怕你個藏頭露尾的家夥?”
鬥篷人搖搖頭,像是老師在教訓不懂事的學生:“無知者無畏。有些領域,不是靠蠻力和運氣就能涉足的。看在你們公會還有點潛力的份上,我才親自來這一趟。放棄任務,立刻離開遺忘峽穀,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林夜盯著他,試圖透過那層陰影看清對方的真麵目:“如果我們不放棄呢?”
鬥篷人沉默了片刻,周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然後,他輕輕吐出一句話:“那就……後果自負。”
話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後飄去,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融入怪石的陰影中。
“想跑?”暗影之舞早就按捺不住,一個【暗影步】追了上去,匕首直刺對方後心!他倒要看看,這個裝逼的家夥到底有多大本事!
然而,就在暗影之舞的匕首即將觸及鬥篷的瞬間,那鬥篷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隻是反手屈指一彈!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