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致命風暴”是哥斯拉跳起了死亡芭蕾,把螞蟻窩連同方圓十裡都卷成了攪拌機裡的水果沙拉,那麼“十一死後的轉機”就是當螞蟻們被攪拌到第十一圈,已經暈到連媽都不認識的時候,其中一隻螞蟻(林夜)突然在眼冒金星中福至心靈,發現哥斯拉的芭蕾舞步總是先抬左腳,而且抬到最高點時會有0.5秒的停頓——這個發現微不足道,但足以讓全體螞蟻熱淚盈眶地抱在一起高呼:“我們有戰略了!我們不是在被隨意踩踏,我們是在進行有節奏的規避訓練!”
星痕公會的“風暴幸存者”們,在經曆了會長林夜用四十九條命(這個數字已經成了團隊內部一個神聖而詭異的計量單位)換來的、關於“致命風暴”存在能量脈衝節奏和中心風眼的情報後,並沒有立刻歡天喜地地殺回去。相反,安全區內彌漫著一股劫後餘生的虛脫,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知道風暴有節奏是一回事,但在那毀天滅地的能量亂流中,頂著能把靈魂壓碎的龍威,精確捕捉那轉瞬即逝的“弱脈衝”間隙,還要精準突進到風暴中心——這難度,不亞於讓一個暈船的人在大海嘯裡數清海浪的波紋,然後踩著衝浪板精準衝進台風眼。
“脈衝間隔……大概1.5秒,弱脈衝持續時間不足0.4秒……”摩方根據林夜用命換來的“體感數據”,在地上畫著歪歪扭扭的波形圖,“理論上,我們必須在弱脈衝開始的瞬間啟動位移,在強脈衝到來前抵達下一個相對安全點……就像踩著即將坍塌的石頭過岩漿河。”
“還要頂著龍威……計算失誤一次,就是秒殺。”暗影之舞冷冷地補充。
“會長……你確定你的‘節奏感’靠得住嗎?”爆裂火花狐疑地看著林夜,後者正趴在地上乾嘔——連續死亡五十次(加上最初那次)的後遺症還沒完全消退。
“嘔……放心……我就算……嘔……腦子被攪成漿糊了……身體……也記住那感覺了……”林夜有氣無力地保證,這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要不……咱們再練練?”鐵牛看著自己報廢的盾牌(第N麵了),弱弱地提議。
“練?拿什麼練?咱們的裝備維修費都快把公會倉庫掏空了!”石墩哭喪著臉。
“而且,魔龍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練習,”蘇婉清凝重地看向迷宮深處,“它受傷後的狂暴狀態不會持續太久,但一旦平靜下來,可能會產生新的變化,或者……直接離開。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壓力,巨大的壓力,壓在每個人心頭。知道了方法,卻看不到成功的希望,這種感覺比純粹的絕望更折磨人。
第一幕:絕望的“第十次”(與“我們是不是該放棄?”的靈魂拷問)
休整片刻(主要是等林夜停止乾嘔),團隊再次硬著頭皮,踏入了風暴肆虐的巢穴。
這一次,他們有了明確的目標:踩著脈衝節奏,衝進風眼!
第一次嘗試:
林夜作為“人肉節拍器”,站在最前方,全力開啟【靈魂感知】。
“弱脈衝……就是現在!衝!”林夜大吼。
隊伍聞令而動,向前突進!
然而,現實是骨感的。1.5秒的間隔,聽起來不短,但在風暴的乾擾和龍威的壓製下,每個人的反應速度和移動速度都大打折扣。隊伍脫節了!前排的鐵牛衝出去了,後排的治療和法師還沒動地方!
結果:鐵牛和石墩勉強衝過第一個脈衝間隙,但後續隊伍被強脈衝追上,瞬間被能量亂流吞沒,秒殺。林夜為了救援後排,也被卷飛。
第一次嘗試,團滅。失敗原因:團隊協同差,反應延遲。
第二次嘗試:
調整策略,全員緊貼,同步移動。
“衝!”
這次同步性好多了,但移動速度太慢!還沒走到安全點,強脈衝就來了!全員被風暴拍在地上摩擦至死。
第二次嘗試,團滅。失敗原因:移動速度不足,無法在間隙內抵達安全距離。
第三次、第四次……
他們就像一群在雷區裡跳格子的小醜,每次都被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炸飛。有時候是林夜的節奏判斷慢了零點幾秒;有時候是某個隊員不小心滑了一下;有時候是風暴的脈衝突然出現了微小的不規則波動……
死亡次數迅速累積。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每一次團滅複活,團隊的氣氛就低迷一分。裝備的耐久度嘩啦啦往下掉,維修費用如同無底洞。死亡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疲憊不斷累積。
第八次嘗試,他們好不容易推進到了距離風眼隻有一半路程的地方,卻因為一次脈衝突變,被側麵襲來的一股能量亂流全殲。
第九次嘗試,林夜在關鍵時刻判斷失誤,帶著隊伍直接撞進了強脈衝中心,瞬間蒸發。
當第十次團滅的白光在安全區亮起時,所有人都癱在了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絕望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會長……第十一次了……”小雨帶著哭腔,聲音沙啞,“我們……真的能行嗎?”
“要不……算了吧?”石墩甕聲甕氣地說,他實在不想再體驗被風暴撕成碎片的感覺了。
連最樂觀的爆裂火花都沉默了,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法杖上的裂痕。
鐵牛坐在地上,抱著腦袋,一言不發。
蘇婉清也露出了疲憊的神色,連續的高強度治療和精神集中,讓她消耗巨大。
林夜看著士氣低落到穀底的隊友,又看了看迷宮深處那依舊在瘋狂旋轉的風暴,心中也湧起一股無力感。難道……真的到此為止了嗎?知道了方法,卻做不到……這種滋味,比不知道方法更難受。
第二幕:崩潰的“第十一次”(與會長“不死了”的驚人之語)
死寂般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再來一次。”
林夜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會長……”小雨想說什麼。
“第十一次。”林夜站起身,目光掃過每一張寫滿疲憊和絕望的臉,“這是最後一次嘗試。”
眾人一愣。
“如果這次再失敗,”林夜緩緩道,“我們就放棄。離開迷宮,承認失敗。”
這話讓所有人都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一向頭鐵、把“死著死著就習慣了”掛在嘴邊的會長,居然會說“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