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毗箭還在。
蕭萬疆親自拿在手裡端詳,確定是真的無疑。
因為他平時沒事,總會取出金毗箭來摩挲玩賞,回憶過去的金戈鐵馬。
上麵哪裡有些微劃痕,哪裡已經光滑包漿,他都了如指掌。
這個是絕對偽造不出來的。
而且北麵龍尾還有一個隱藏的印記,是微雕的幾個字兒。
‘江南草民劉一手奉周王命鑄造。’
因為當時鑄造金毗箭的時候,蕭萬疆還未稱帝,才剛稱王。
確定是真的,但卻也沒有失而複得的歡喜。
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下旨讓錦衣衛和禦林軍全部撤回,賞賜給燕王一根百年老山參補身子。
然後宣布退朝。
靖王燕王留下。
進到內書房。
李芳顫巍巍的點燃了一根龍涎香,緩步退出。
“父皇,這金毗箭一定是假的吧?”蕭欽早已迫不及待。
“是真的。”蕭萬疆沉聲道。
“這怎麼可能呢?”蕭欽根本不信,一定是父皇你想要袒護四弟!
“你看。”蕭萬疆將金毗箭遞給他,給他指出那幾個隱藏的小字兒。
“父皇,這個也可以偽造出來的啊!”蕭欽兀自嘴硬。
“你四弟小的時候,朕曾抱著他賞玩金毗箭,他頑皮哭鬨,將金毗箭打落地上,磕掉了一條龍須。”
“是她母親抽出鳳冠上的金絲,親手黏接上去的。”
“所以這根兒龍須就稍微長一點……隻可惜她卻是個短命人。”
蕭欽根本不知道這些,當即瞠目結舌。
“我聽說昨晚你們兄弟幾個吃酒了?”蕭萬疆忽然話鋒一轉。
“是。”蕭欽忙道,“是兒臣和兩個弟弟給四弟踐行,卻也沒喝多。”
“嗯,你們兄弟一起飲酒,朕心裡高興。”蕭萬疆忽然道,“飲酒之際,可也作詩了沒有?”
“沒有。”蕭欽心說我們沒有作詩隻是摟著美女胡鬨的事情我會告訴你嗎?
“現在做一首來。”蕭萬疆道。
“呃……父皇知道兒子,平時隻是學習政務軍事,與詩詞一道,不甚精通。”蕭欽根本不會。
“老四。”蕭萬疆點名蕭辰。
“兒臣遵旨,容兒臣想想。”蕭辰說著開始緩緩踱步。
“父皇,您這不難為老四麼?”
蕭欽陰陽怪氣的笑道:“喝酒,玩女人,惹是生非,那才是老四的專長。”
蕭萬疆麵無表情。
蕭辰笑道:“大哥,你敢在父皇麵前,跟我打賭麼?我七步之內,必能寫出詩來!”
蕭欽心道,上次你不知道從哪裡抄來一首破詩獻給父皇,這次你自己說的七步成詩,我看你如何收場,冷笑:“好啊老四,你說吧賭什麼?”
蕭辰:“一兩銀子。”
蕭欽氣笑了,更加篤定蕭辰在虛張聲勢,“一萬兩銀子,外加兩個美女——你最喜歡的。
“但你要胡謅——父皇學貫古今,你可不會輕易過關!”
蕭辰樂了,大哥給他上眼藥,簡直是無縫不鑽啊。
一步,兩步……六步。
蕭辰眉頭緊鎖,似乎毫無頭緒。
蕭欽:“老四,省點力氣吧,你沒錢沒女人,咱還是玩一兩銀子的吧,你也就一兩的本事了,彆說大哥欺負你這小弟!”
蕭辰忽然站定,口稱有了。
“兒臣記得昨晚席間有豆芽,就以此為題出醜。”
“燃我骨為薪!
煮我身為羹!
同根生一體!”
蕭辰微笑著看著蕭欽,緩緩說出詩眼。
“相迫何太急!”
相迫何太急?
蕭萬疆和蕭欽都為之震撼。
尤其是最後一句!
生生打在蕭萬疆心頭,打的他生疼生疼的!
羨慕,嫉妒,恨。
蕭欽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疼。
“朕獨獨喜歡‘相’這個字。”過了半晌,蕭萬疆才緩緩開口,“你們兩個,以為如何?”
兩人都趕忙稱是。
但卻都不知道蕭萬疆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