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這張英俊但冷酷的臉,薑以柔不由得回想起昨天被人掐住脖子時的窒息感。
脖頸仿佛又在隱隱作痛,她一下子警鈴大作,開始手腳並用地推拒著他,試圖遠離這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煞星。
幸好,這雙昨天將她摁在牆上難以撼動的鐵臂,今天倒是沒怎麼用力,她很輕鬆就跟大反派拉開了距離。
“你……你怎麼進來的?”薑以柔連退好幾步,警惕地盯著他。
謝凜正低頭檢查其他地方還有沒有火苗,聽到她的質問後,身形微滯。
這時,一陣風吹來,薑以柔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好看見了她家的大門倒在地上。
薑以柔:“……”
薑以柔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我家很窮的,如果你要搶劫的話,建議你換個人選。”
這下輪到謝凜無語了。
良久他才麵無表情地解釋道:“我看見你家窗戶冒濃煙了。”
所以,他是來救火的,不是來打劫的。
“哦,那謝謝你啊。”薑以柔稍微放鬆了一點,但還是對謝凜心懷忌憚。
她特意找了個離謝凜很遠的安全距離,才喘著氣坐下來休息,心有餘悸般擦著額頭的汗水。
謝凜站在廚房裡,高大的身軀襯得廚房更加狹小。
他滅完火之後沒有立刻離開,反而雙臂環胸,幽深的眸光一寸一寸掃視過這個破舊狹小的家。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這個家裡唯一的亮色上。
薑以柔正愣愣地蜷在沙發上,她烏發淩亂,有些發絲被汗水浸濕,黏在白皙的側臉上,哪怕如此狼狽,卻依舊美得令人心顫。
她似乎被這場意外嚇到了,臉色泛著蒼白,幾乎如透明的水晶,透著股讓人心折的脆弱感。
謝凜靜靜地凝視著她,狹長的眼眸越發幽深,幾乎壓不住那強勢的侵略性。
就像是山林中強大的野獸,在看到一隻美麗卻脆弱的兔子時,會有種按住她的身體,叼住她的喉嚨的施虐欲。
謝凜的呼吸不自覺沉重幾分,卻在看到她脖頸處的紅痕時乍然頓住。
謝凜薄唇緊繃,眉心也緩緩蹙起,眸光長時間地停留在她的脖頸處。
昨天的掐痕到了今天,沉澱成更觸目驚心的深紅色。
薑以柔本就皮膚白皙,那紅痕在她脖頸上尤為顯眼,甚至都有些刺眼了。
半晌,強勢狠戾如謝凜,竟然匆忙地垂下了眼眸,仿佛被那傷痕刺痛了一般。
謝凜一雙傷痕累累的拳頭緊了又鬆,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良久,他突然動了,長腿一邁徑直朝薑以柔走去。
等到薑以柔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凜已經逼近到她麵前。
她隻覺得一片陰影籠罩了她,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寬闊的胸膛。
那樣高大的輪廓,堅實的臂膀,讓薑以柔瞬間警鈴大作。
“你、你想乾什麼?!”薑以柔驚恐地質問道。
薑以柔的力氣對於謝凜來說,跟蚊子叮咬恐怕沒什麼兩樣。
謝凜麵無表情地俯身逼近,抬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頜。
薑以柔更是害怕,手腳並用地反抗著。
一個巴掌直接打在了謝凜的側臉,雖然沒有撼動他,卻著實讓謝凜愣了好一會兒。
他臉上受傷是常事,但是……還是第一次挨這樣柔軟的巴掌。
臉上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存在感更強的卻是那股縈繞在鼻尖的幽香。
當謝凜有些怔怔出神時,他的身上又挨了一腳。他低頭一看,薑以柔的腳正踩在胸口,還不斷地用力,試圖把他踹走。
謝凜看著那隻纖弱得仿佛能一手折斷的腳踝,良久才再次將目光移到她的脖頸上。
謝凜掐著薑以柔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另一隻手在她脖頸上的紅痕處細細摸索著。
比起昨天那令人窒息的手勁兒,今天他的動作格外輕,像是把手中那截脖頸當成脆弱的琉璃。
薑以柔仍舊在手腳並用地推拒,她兩手胡亂揮舞著,幾次打在謝凜的臉上、身上,有時候阻隔了謝凜查看她脖頸的視線,謝凜會微微皺起眉頭。
他有一瞬間想乾脆製住鬨騰的薑以柔,讓她彆再吵鬨。
但下一秒他又看到了她脖頸上的淤痕,抿著唇忍耐了下來。
謝凜的拇指細細地滑過她的脖頸,在喉嚨處著重檢查了一番。大概半分鐘的時間,謝凜便直起身體。
他幾乎沒有停頓,直接轉身離開,很快就踏出薑家門口,身影消失不見。
薑以柔愣住了,手還保持著推拒的姿勢,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她心有餘悸地抱緊了自己,心裡滿是疑惑——
大反派到底想乾嘛啊?嚇死她了……
薑以柔有些氣急敗壞地質問666:“喂,你剛才怎麼不救我啊?我要是出事了,誰幫你做任務?!”
係統666同樣對謝凜的舉動感到疑惑,但他很肯定地說道:“宿主,我剛才並沒有從謝凜身上檢測到惡意,所以就沒有出手。”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遇到危險,我會啟動應急程序的。”
薑以柔微微一怔,追問道:“什麼應急程序?”
“比如,若是謝凜真的想對你不利,我會……呃,電暈他。”666解釋道。
薑以柔撫了撫胸口,恨恨地道:“你剛才就應該電暈他!”
一陣涼風吹過,薑以柔一抬眼就看到了她家空蕩蕩的大門,讓剛經曆過驚嚇的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雖然謝凜莫名其妙地走了……但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回來?!
薑以柔咬了咬牙,立刻從沙發上起身。
她先是試圖把門修好,可是根本搬不動躺在地上的門板;她又試圖把沙發推過去擋住門,但是……沙發也推不動。
最後,薑以柔臉都憋紅了,勉強把那隻能坐四個人的小飯桌搬了過去……
剛放好飯桌,薑以柔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驚叫著連退好幾步。
因為謝凜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