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油燈的光暈在竹簡上跳躍,林淵握著史筆,筆尖流淌著淡淡的青色墨痕,在竹簡上寫下一行行文字。他故意放慢速度,一邊寫一邊思考,每一句話都字斟句酌,既符合《妖族功德錄》的主題,又在其中埋下隱晦的伏筆,為日後反殺周煜留下後手。
不知不覺間,已經寫了大半卷竹簡,林淵放下史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神魂傳來陣陣疲憊的刺痛——長時間催動史筆之力,對他的消耗很大。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晚風拂麵,稍微緩解了些許疲憊。
窗外的月色朦朧,史官衙門裡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林淵望著遠處崔宏府邸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崔明被他打傷,崔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今晚就會派人來偷襲,他必須提高警惕。
他回到房間,沒有繼續撰寫,而是坐在床榻上,運轉體內殘存的氣息,恢複神魂的力量。剛運轉沒多久,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極其隱蔽,若不是他修煉史筆後感官變得敏銳,根本察覺不到。
林淵眼神一凜,悄悄握緊袖中的史筆,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他的房門外,緊接著,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翻過窗戶,落在房間裡,手裡拿著一把短刀,眼神凶狠地盯著床榻的方向。
黑影以為林淵已經睡著,慢慢靠近床榻,舉起短刀,就要刺下去。就在這時,林淵突然睜開眼睛,指尖催動史筆之力,在空氣中寫下“困”字。一道青色的墨氣瞬間凝聚成一個牢籠,將黑影困在其中。
黑影大驚失色,趕緊揮刀劈向墨氣牢籠,卻根本無法劈開,隻能在裡麵焦躁地掙紮:“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林淵站起身,走到墨氣牢籠前,冷冷地看著黑影:“崔宏派你來的?”
黑影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發現了,還被對方用詭異的能力困住,心裡湧起一絲恐懼,卻還是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路過這裡,不小心闖了進來。”
“路過?”林淵冷笑一聲,“深夜闖入史官衙門,手持短刀,直奔我的房間,這就是你說的路過?”
他抬手一揮,墨氣牢籠收緊,黑影慘叫一聲,手裡的短刀掉在地上,渾身被墨氣勒得喘不過氣。林淵眼神冰冷,繼續問道:“說!崔宏讓你來乾什麼?是不是要殺我?”
黑影實在受不了墨氣的擠壓,臉色蒼白地求饒:“我說!我說!是崔尚書讓我來殺你的,他還讓我在你的房間裡留下妖族的信物,栽贓你勾結妖族,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林淵眼裡閃過一絲殺意,果然是崔宏的陰謀!他繼續問道:“崔宏還說了什麼?他有沒有和皇宮裡的人勾結?戾太子案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黑影搖了搖頭,臉色痛苦地說:“我不知道!我隻是崔尚書手下的一個小嘍囉,隻知道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林淵看著黑影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心裡有些失望——還是沒能查到有用的線索。他思考了片刻,決定留著黑影一條性命,或許以後能派上用場。他在空氣中寫下“迷”字,一道青色的墨氣飄向黑影,黑影瞬間眼神變得迷茫,失去了意識。
林淵解開墨氣牢籠,將黑影拖到床底下,用繩子綁起來,然後收拾好地上的短刀,繼續坐在床榻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他知道,今晚肯定不會平靜,崔宏既然派了一個殺手來,說不定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果然,沒過多久,又一道黑影翻窗而入,和剛才的殺手一樣,手持短刀,直奔床榻。林淵故技重施,用“困”字困住殺手,審問之後,發現和剛才的殺手一樣,都是崔宏派來的,隻知道奉命殺他,不知道其他的事情。林淵沒有猶豫,直接用“殺”字結束了這個殺手的性命,然後將屍體處理掉,扔到了衙門後院的荒地裡。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裡,又陸續來了三個殺手,都是崔宏派來的,林淵憑借史筆的力量,一一解決,有兩個被他殺死,一個被他困住,藏了起來。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再也沒有殺手來,林淵才鬆了口氣,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神魂的刺痛也越來越厲害,體力和氣息都消耗殆儘。
他躺在床榻上,休息了一會兒,天剛亮,就聽到外麵傳來衙役的呼喊:“林史官!不好了!後院發現了屍體!”
林淵心裡一動,起身跟著衙役來到後院,果然看到一具黑衣人的屍體,正是他昨晚處理掉的那個殺手。衙役們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議論紛紛,不知道是誰殺了人,還把屍體扔在了史官衙門的後院。
林淵皺了皺眉,心裡清楚,這肯定是崔宏的陰謀,故意讓殺手的屍體出現在這裡,嫁禍他殺人滅口。他趕緊讓人去報官,同時心裡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崔宏肯定會借著這件事,再次在朝堂上彈劾他,這次的罪名,恐怕會更嚴重。
果然,沒過多久,刑部的人就來了,為首的是刑部侍郎李大人,他看到屍體後,臉色嚴肅地對林淵說:“林史官,有人在你的衙門後院發現了屍體,死者是崔尚書手下的護衛,你涉嫌殺人滅口,跟我們回刑部接受調查吧!”
林淵早就料到會這樣,平靜地說:“李大人,死者深夜闖入我的衙門,想要殺我,我是正當防衛,失手殺了他,算不上殺人滅口。而且我這裡還有一個活口,可以作證。”
說完,林淵讓人把床底下的殺手帶了出來,殺手已經恢複了意識,看到刑部的人,趕緊說:“大人!是崔尚書讓我們來殺林史官的,林史官是正當防衛,我們才是刺客!”
李大人臉色一變,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他看著殺手,又看了看林淵,心裡清楚這件事牽扯到崔宏,不好處理。他猶豫了片刻,說:“林史官,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必須上報陛下,請陛下定奪。”
說完,李大人讓人帶走了殺手和屍體,匆匆離開了史官衙門。林淵站在院子裡,眼神冰冷——崔宏,你一次次逼我,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這次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他回到房間,收拾好寫好的半卷《妖族功德錄》竹簡,決定去皇宮見周煜。既然崔宏已經撕破臉皮,他也該給周煜一點“誠意”,讓周煜在陛下麵前為他周旋,同時也試探一下周煜的態度。
來到皇宮,林淵見到了周煜,將半卷竹簡遞給周煜:“殿下,《妖族功德錄》我已經寫了一半,你看看是否滿意。另外,崔宏派殺手刺殺我,還栽贓我殺人滅口,這件事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周煜接過竹簡,翻看了幾頁,眼裡閃過一絲滿意,又很快掩飾過去,笑著說:“林史官果然厲害,這麼快就寫了一半,內容也很好,我很滿意。崔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陛下也很生氣,覺得崔宏太過放肆,你放心,我會在陛下麵前為你說話,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林淵拱了拱手,說:“多謝殿下。隻是崔宏一次次逼我,我擔心他還會有其他的陰謀,殿下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徹底解決崔宏這個麻煩?”
周煜眼神閃爍了一下,笑著說:“林史官彆急,崔宏雖然囂張,但他樹敵眾多,隻要我們耐心等待,總會找到機會扳倒他。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是儘快寫完《妖族功德錄》,隻要這部書完成,陛下肯定會重用你,到時候崔宏就算想找你的麻煩,也無能為力了。”
林淵點了點頭,心裡卻清楚,周煜隻是想利用他,根本不會真心幫他解決崔宏。他假裝感激地說:“殿下說得對,我會儘快寫完《妖族功德錄》的。”
離開皇宮後,林淵沒有直接回史官衙門,而是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拿出史筆,在竹簡上寫下崔宏的名字,然後試著寫下“倒台”二字。可剛落筆,神魂深處就傳來劇烈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反噬都要厲害,他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筆尖的墨痕也瞬間消散。
林淵捂著腦袋,大口喘著粗氣,心裡震驚不已——看來直接篡改崔宏的命運,代價太大了,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做不到。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收集崔宏的罪證,用正當的手段扳倒崔宏。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正是那個神秘的白衣人。白衣人看著林淵,語氣清冷地說:“你想直接篡改崔宏的命運?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隻會反噬自身,甚至神魂俱滅。”
林淵抬起頭,看著白衣人,說:“前輩,我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做不到,可崔宏一次次逼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前輩既然知道這麼多事,能不能告訴我崔宏的罪證?幫我扳倒他?”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說:“崔宏的罪證很多,他克扣稅收、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甚至和妖族有秘密往來,隻是這些罪證都被他隱藏得很好,很難找到。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條線索,崔宏的書房裡有一個密室,裡麵藏著他所有的罪證,你隻要能拿到這些罪證,就能扳倒他。”
林淵眼裡一亮,趕緊說:“多謝前輩!隻是崔宏的府邸守衛森嚴,我怎麼才能進入他的書房,找到密室?”
白衣人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遞給林淵:“這是崔府的通行令牌,你拿著它,就能避開崔府的守衛,進入書房。不過,密室的機關很複雜,而且裡麵有強大的護衛看守,你一定要小心,不行就趕緊撤退,彆勉強自己。”
林淵接過令牌,感激地說:“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前輩的大恩大德,林淵沒齒難忘!”
白衣人搖了搖頭,說:“不用謝我,我幫你,也是為了查清戾太子案的真相,崔宏是當年那件事的關鍵人物,隻有扳倒他,才能接近幕後黑手。記住,拿到罪證後,不要輕易交給任何人,包括周煜,他不值得信任。”
說完,白衣人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巷口。林淵握著令牌,心裡滿是感激和堅定——崔宏,這次我一定要拿到你的罪證,扳倒你,為父母報仇雪恨!
回到史官衙門,林淵做好了準備,決定今晚就潛入崔府,拿到崔宏的罪證。他知道,這一去凶險萬分,崔府守衛森嚴,密室裡還有強大的護衛,稍有不慎,就會葬身於此。可他沒有退路,為了父母,為了真相,就算再危險,他也要去!
夜色再次降臨,林淵換上一身黑衣,揣好史筆和令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史官衙門,朝著崔府的方向走去。一場圍繞著罪證和複仇的生死較量,即將在崔府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