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聽到外麵越來越大的動靜,終於從廚房裡匆匆走了出來。
她不是蠢人。
司緹臉上的巴掌印,誰先動的手一目了然。
更何況還有蔣政南這個外人在場作證。
之前為了尋找親生女兒,她沒少托蔣政南的母親幫忙,欠著蔣家一份人情,此刻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
更重要的是,家醜不可外揚。
她不想讓蔣政南,以及可能被驚動的鄰居,看司家的笑話。
司母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和一絲對司晴的失望,沉下臉,對著還在抽泣的司晴嚴厲地說道:
“小晴,還不快給你妹妹道歉!不管因為什麼,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司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媽媽居然讓她給那個賤人道歉?!
她憤憤不平地還想鬨,但電光石火間,上輩子眾叛親離、淒慘死去的畫麵湧入腦海。
不能鬨,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張揚跋扈,惹人厭棄,必須忍!
她死死咬著嘴唇,最終,在司母嚴厲的目光下,她不情願地對著司緹的方向含糊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說完,仿佛用儘了所有力氣,她再也待不下去,捂著臉,哭著轉身衝回了屋裡。
司宸怨恨地瞪了司緹一眼,又狠狠地剜了蔣政南一眼,趕緊追著進去了。
蔣政南看著司緹臉上的巴掌印,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像哄孩子一樣叮囑:“你回去記得用熱毛巾敷一下,或者拿煮熟的雞蛋滾滾,消腫快。千萬彆碰水,小心發炎。”
司緹抬起依舊泛紅的眼眸,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你,蔣同誌。”
蔣政南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都化了,連忙擺手。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他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跟司緹告彆,朝著蔣家的方向走去。
司母將蔣政南對司緹的關切和戀戀不舍儘收眼底,心思微動。
她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這蔣家小子對淼淼有意思。
而且……這張臉,確實是禍水級彆的,將來找男人,必須得找個家世背景足夠硬、能護得住她的。
蔣家……雖然比不上最頂尖的那幾家,但也算是根基深厚,蔣政南本人也年輕有為……
想到這裡,司母對司緹的態度更加溫和了些。
她走上前,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安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偏袒:
“淼淼啊,今天這事……是小晴不對,媽媽替她跟你道歉。她……她就是被我們慣壞了,脾氣急躁,你彆往心裡去。”
司緹低眉順眼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卻冷笑連連。
慣壞了?慣壞了不會教嗎?不會打嗎?
舍不得動一根手指頭,出了事就和稀泥,這一家子真是虛偽。
司母見她乖巧,心中那點因為司晴惹事而產生的不快也消散了些,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
“唉,我還是希望,你們姐妹倆能好好相處。是媽媽對不起你,讓你流落在外這麼多年……但是小晴,她畢竟也在我們身邊二十年了,這感情……”
司緹適時地抬起眼,眼圈微紅。
“媽媽,我明白的。我會努力和姐姐好好相處的……隻是,希望姐姐……不要那麼討厭我了。”
司母看著她這副懂事的樣子,眼眶也紅了,連連點頭。
“好孩子,媽媽知道你受委屈了。”
又安撫了司緹幾句,司母才轉身進了屋,想來是去安慰她那受了“天大委屈”的寶貝養女了。
司緹目送著司母的背影消失,臉上那點委屈和柔弱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