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直接強吻的,奈何這男人實在太高,腳尖墊得再高也碰不到他的唇,最後隻蹭到了下巴上的胡茬。
顧淮安低頭看著貼在自己身上的人,手掌貼著她的後腰,“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沈鬱撇嘴:“今天這門我進了就不打算出去了。”
“你倒是想得開。”顧淮安冷笑一聲,“不怕我把你賣了?”
“賣了也比便宜那個二流子強。再說,首長看著也不像缺錢的人。”
顧淮安心裡也生出點彆的心思。
家裡那邊催婚催得緊,每次都讓政委給他塞那些嬌滴滴的文工團女兵,說話聲大點都能嚇哭,要是帶去邊境駐地,不出三天就得鬨著回家。
眼前這個雖然麻煩,但確實野。敢拿鞋底抽人,敢攔軍車,為了找靠山敢直接鑽他屋裡。
至少帶出去能鎮得住場子,不給他丟人。
“想好了?”他問,“我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也沒那麼多好日子給你過。”
沈鬱抱著他脖子不撒手,“隻要你彆打老婆,給口飯吃,怎麼過都行。”
顧淮安本來隻是想嚇唬她,沒想到這女人根本不在乎。
他是個正常男人,溫香軟玉滿懷,再不推開就要出事。
“操。”
顧淮安低罵了一聲,把人從懷裡撕下來。
他伸手拉開抽屜,翻出一疊信紙和鋼筆,重重拍在桌上。
“識字不?”
沈鬱點頭。
“寫。”
“寫什麼?”沈鬱拿起筆。
“結婚報告。”
顧淮安瞪她一眼,“不寫報告怎麼領證?無媒苟合那是流氓罪,你想讓我脫軍裝?”
沈鬱眨了眨眼,噗嗤一聲笑了。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打報告,我還以為咱們直接……”
“再廢話我把你扔出去。”
沈鬱“哦”一聲,又問:“那這理由怎麼寫?”
顧淮安點了根煙,靠在桌邊,“就寫經人介紹,自願結婚。把自己情況交代清楚,寫完按手印。明早出操前我就交上去。”
沈鬱不再貧嘴,低頭在紙上快速書寫。
她一邊寫,一邊得寸進尺:“那我今晚到底睡哪?”
顧淮安回頭指了指那張床。
“你睡床。”
“那你呢?”
“你管老子睡哪兒?”顧淮安實在沒什麼好脾氣,“趕緊寫。”
沒過多久,沈鬱停筆:“寫完了。”
顧淮安掐了煙走過來,拿起那張紙掃了一眼,字跡娟秀工整,不像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村姑。
他在旁邊補上自己的名字,從抽屜裡拿出一盒印泥打開。
“按手印。”
兩根拇指並排按在紅泥上,又按在紙上。
顧淮安看了看指紋,把紙折好放進貼身口袋。
“行了,睡覺。”
他一拉燈繩,黑暗中,沈鬱摸索著爬上那張硬邦邦的床。
被子帶著暴曬過的太陽味兒,還算好聞。
沈鬱稍稍放下了心。
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傳來,顧淮安扯了條軍大衣,隨手往地上一鋪就躺了下去。
火柴一擦,火光一閃而逝,映照出男人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煙頭的紅點明明滅滅。
顧淮安問:“家裡還有什麼人?”
沈鬱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地上的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