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時,蕭安生傳達藥穀穀主命令:“尋音小師妹,師父說,你自走了,便不要再對外說是藥穀傳人,以免擾了藥穀百年清靜。”藥穀本是與朝堂隔絕之地,尋音既打算回到京澤,就隻能舍下藥穀身份。
一個月後。藥穀的晨霧依舊繚繞,隻是如今,識草的身影裡沒有了史靈雋,沒有了與她比肩而立的少年將軍。
可是突然冒出一個姑娘,她衝蕭安生跑去:“師父!”
邊關已與北狄交戰,柴懋和柴仲思正在樂正將軍作戰室商議,決定讓樂正將軍留守城門,他們向前紮營。
隻是很快,城中不少人中了毒,樂正將軍趕緊查明原因,封鎖那口被投毒的井。
“父親,我去請藥穀穀主出穀!”白衣少年在樂正將軍麵前跪下,請求道:“父親因為我死而複生,覺得是上蒼垂憐,不願我入朝為將,讓我闖蕩江湖,可如今一切就發生在我麵前,我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樂正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活過來,不過上天既然給了他死而複生的機會,是不是表明他還有未完的使命。樂正將軍本不想兒子重蹈覆轍,樂正生睜眼那夜,隻有樂正尋音和幾個下人在,樂正將軍收到未能謀麵女兒的信,便想瞞住這件事,讓空棺下葬,他希望樂正生遠離危險安穩活著。
樂正將軍知道攔不住:“藥穀素以‘隻醫不問’聞名,拒外人**裡之外。你自醒後便記憶全無,你妹妹說恐與你先前服下的救命丹藥有關,那丹藥正是出自藥穀。說明穀內有人用藥凶猛,此行必要小心!”
“是!父親放心!”樂正生騎馬離去。隻是途徑一歇腳亭,裡麵的夢縈正巧拿著裝著紅絲線的錦囊一籌莫展,紅絲線探出的腦袋,重新為夢縈燃起鬥誌:“夜照,你看見了嗎?”
夜照看到一閃而過的身影,有些不確定:“好像樂正小將軍啊?”
“樂正生莫非沒死!”夢縈眉頭微蹙,身旁的夜照低聲道:“姐姐,樂正小將軍若是沒死,會乾什麼啊?”
夢縈道:“無論要乾什麼,他與史靈雋生死情劫,非人力可改難以避免。”所以為什麼死而複生才更值得探究吧。夢縈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無奈,“半月前,我以回家為借口,我們離開柴府。本來要找的人都死了,劫也渡了,還以為要等下一世,沒想到這麼快又送上門來。”
“樂正生自邊關來,一路我們也聽到北狄來犯,他此行必然與此有關。柴懋兄弟二人援助邊城,我便跟著柴懋,伺機相助。”夢縈目光悠遠,“你去藥穀一趟,打探一下史靈雋。我懷疑,她也複活了。”
夜照領命,身形一閃化為原形,消失在暮色中。夢縈則整理了下衣袍站起身,伸出一隻手,指尖便飛停一隻螢火蟲,從它口中得知柴懋在暗中調查敵國動向,她便朝著敵國邊境而去。
樂正生一身玄色勁裝,劍穗上的銅鈴隨步履輕響,打破了藥穀的靜謐。他目光如炬,掃視著雲霧繚繞的穀口,腰間新鑄的佩劍“逐光”隱隱出鞘——此行,他隻為敵國秘製的牽機毒,這毒已害了不少百姓和將士,若再不能尋得解法,數十萬人恐性命難保。
樂正生剛踏入穀中,便被一道帶著傲氣的女聲攔下:“來者止步,藥穀非爾等江湖人撒野之地。”
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青衫的少女立於藥圃旁,手中把玩著一枚銀質針筒,針尖泛著幽藍微光。她眉眼靈動,卻帶著幾分疏離,正是藥穀大弟子蕭安生的徒弟史靈雋。
“在下樂正生,求見藥穀穀主,事關邊關數十萬性命,還請姑娘通融。”樂正生抱拳,語氣急切卻不失禮數。
史靈雋挑眉,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邊關生死,與我藥穀何乾?倒是你,一身殺氣闖進來,莫不是來強搶靈藥?”
“姑娘此言差矣!”樂正生眉頭緊鎖,“牽機毒乃敵國特製,無色無味,中者臟腑漸腐,痛苦不堪。我追查多日,得知唯有藥穀或許有解法,還請姑娘指點迷津!”
“解法?”史靈雋輕笑一聲,指尖撚起一枚毒針,“巧了,這牽機毒的解法,我恰好知曉。”
樂正生眼中一亮:“還請姑娘賜教!在下必有重謝!”
“我為何要幫你?”史靈雋收起笑意,語氣驟冷,“你們這些所謂的‘俠士’,動輒以家國大義為名,行魯莽之事,可知這毒背後牽扯的因果?”
樂正生耐心漸失,他身負使命,時日無多,哪容得少女這般刁難:“姑娘既知解法,為何見死不救?這般架子,未免太大了!”
“架子大?”史靈雋被徹底惹惱,銀針刺出,帶著破空之聲擦過樂正生耳畔,“你不分青紅皂白闖我藥穀,言語不敬,倒嫌我架子大?我看你是魯莽無禮,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未落,樂正生拔劍出鞘,劍光如練,直逼史靈雋麵門:“姑娘再不配合,休怪我無禮!”
“憑你?”史靈雋身形靈巧避開,手中毒針接連射出,“今日便讓你知曉,藥穀弟子可不是好惹的!”
一時間,藥圃內劍氣縱橫,毒針紛飛。樂正生的劍法剛猛淩厲,招招直指要害;史靈雋則借山穀濃霧和熟悉的地形,毒針刁鑽借力打力。藥圃裡的草藥被劍氣掃倒一片,花瓣紛飛,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