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霧島深月沒理會餘傑的錯愕,繼續用她那帶著獨特口音卻異常篤定的語氣補充道:“剛才武技講演的時候,我和楚潯君對戰,在不動用氣血、隻比拚武技招式的情況下,是楚潯君正麵擊穿了我的進攻,將我擊敗了喔。”
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剛才那驚豔的一槍,“楚潯君的槍法,已經到了‘料敵先機、後發先至’的境界,非常厲害!我使用了秘技燕返都輸了。”
顧裳覆著緞帶的臉微微轉向一臉錯愕的餘傑,“餘傑校長,看來,你似乎也並不清楚這位名叫楚潯的少年的真實武技實力?”
餘傑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楚潯?
那個檔案上清清楚楚寫著半月前更新信息為“一階二品、槍法生疏”的楚潯?
他竟然在純粹的武技較量中,擊敗了將一門武技修煉到【入微】之境的霧島深月?
不太現實吧。
半個月時間,一個人的武技熟練度能從【生疏】跨越到“擊敗【入微】”?
這有點離譜了吧……
除非他之前的所有信息都是偽裝……
一個荒謬的念頭猛地竄入餘傑的腦海——
難道說……楚潯這家夥,不光勾搭了黎雨微,現在連這個從櫻花國來的、心思單純的劍道天才霧島深月也被楚潯給勾搭上了?
甚至讓她心甘情願地在自己老師麵前吹噓他,好讓顧教授將他也特招進京都大學?
還真有可能!
楚潯這小子,武學不精,但是那張臉和花言巧語的本事應該還是很權威的。
想到這裡,餘傑心中豁然開朗。
他看了一眼麵色平靜的楚潯,又看了看一臉純真、不似作偽的霧島深月,最後目光落在似乎對楚潯產生了一絲興趣的顧裳身上,迅速有了反應。
“這個……楚潯同學嘛,確實……最近在武技上似乎頗有進益,隻是我平日校務繁忙,倒是有些關注不及了。沒想到深月同學與他一番切磋,竟有如此發現,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餘傑沒有點破楚潯的真實實力。
如果……如果顧裳真的被霧島深月說動,願意給楚潯一個特招名額……那對南城一中來說,豈不是憑空多了一個京都大學的保送生?
至於楚潯是不是真有實力……重要嗎?先把位置占住再說!
心思電轉間,餘傑臉上迅速收斂了之前的錯愕與懷疑,對著一旁的楚潯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顧裳覆著黑色緞帶的麵部緩緩轉向了楚潯的方向。
她沒有說話,但一種無形的、細膩如絲的感知力已然如同水銀瀉地般無聲蔓延開來,將楚潯周身籠罩。
然而,在她的感知中,楚潯周身的氣血波動平和而內斂,雖不算虛弱,但也絕談不上磅礴洶湧。
甚至,以她敏銳的感知來判斷,這少年根基似乎……頗為普通。
可是……與餘傑下意識的否定不同,顧裳深知自己這個學生的秉性。霧島深月心思單純,於武技一道卻有著近乎偏執的虔誠,絕不可能在這種關乎武道勝負的事情上信口開河,更不會為了吹捧誰而編造謊言。
她說楚潯在純粹武技上正麵擊敗了她,那就一定是真的。
那麼,問題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