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趴在窗邊的白芑一邊按下電動門的遙控一邊問道。
“等下和你說,快下來!”
伊戈爾說著,已經興衝衝的推開了客廳的大門走了進來。
他清楚的很,自己這位華夏小朋友就是個挑剔的單身狗,根本不用擔心這裡藏了女人。
等他將手裡帶來的一包包夜宵擺在桌子上,並且熟門熟路的從冰箱裡拎出兩大瓶啤酒和兩個凍的掛霜的紮杯的時候,白芑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最近有沒有時間?”伊戈爾一邊給二人倒酒一邊問道。
“先說說看,然後我再決定有沒有時間。”
白芑擺明了不見兔子不撒鷹,尤其這個老家夥所謂的“好東西”,往往代表的並非白芑之前能看上的鍍金電路板,而是各種方便在二手集市上出售的“暢銷貨”。
“看看這個”
伊戈爾說著,從拎進來的狩獵迷彩托特包裡摸出了一個金屬盒子遞給了白芑。
打開這個鍍鉻材質的金屬盒子,這裡麵是一些看起來像是醫療器械的工具。
特彆的是,這些工具上都有蘇聯的鐮錘標誌——果然,伊戈爾這個老東西看上的好東西,於他來說都是垃圾。
“這隻是最不值錢的發現”
伊戈爾開始了白芑意料之中的蠱惑,“目標是一座廢棄建築的地下防空係統,裡麵儲存了不少這些東西。
另外據說還有一座小型武器庫和實驗倉庫,裡麵有不少值錢的東西。”
“但是呢?”白芑問道。
“但是有人看守”
伊戈爾如實說道,這也是他們之間的合作裡必須提前說明的項目之一。
“你知道我的規矩”
白芑想都不想的表示了拒絕,“我不去探索有守衛的地方,那樣性質就變了。”
“得了吧,誰在乎你的破規矩。”
伊戈爾用指甲輕輕敲了敲兩人中間的鍍鉻金屬醫療盒子,“這樣一個盒子可以賣出兩千盧布,隻要...”
“不用多,隻要有20個這樣的盒子,我就搬不動了。”
白芑打著哈欠提醒道,相比去搞什麼醫療盒子,他倒是想拜托這個自己送上門兒的老家夥另一件事。
彆看這個長的像捷爾任斯基親兒子的老家夥終日裡混跡於二手市場。
如果把時光回溯到蘇聯時代,人家可正經是蘇聯半導體廠的工程師。
也正因為有這段工作經曆,攢膽機音響既是伊戈爾的主要收入來源,也是他和白芑之間最主要的“合夥生意”。
“其實隻需要從裡麵開一扇門,這些東西就算我找人搬也能搬出去。”
伊戈爾壓低了聲音,“怎麼樣?要不要合作?”
“隻是開個門?”
白芑在沉默了足足5秒鐘之後終究還是沒能禁住誘惑。
自然,誘惑他的並非對方帶來的金屬醫療盒,而是自己從雞腐帶回來的那些電子管,他剛好需要這個老東西幫忙給那些“燈泡”增殖。
“隻是開個門可不夠,還要幫我找到一條足夠安全隱蔽的路才行。”
伊戈爾貪婪的說道,“我隻能大概確定那地方的地下防空係統有其他的出入口,而且確定裡麵有不少被遺忘的垃圾。
但是唯一沒有上鎖的出入口有人看守,其餘的出入口都是從裡麵鎖死的狀態,而且安裝了警報裝置。”
“說說吧,是哪裡?”白芑問道。
“不不不,你要先答應下來,然後按照老規矩預付5克定金。”
伊戈爾公事公辦的說道,這是他們倆人之間都認可,而且一直保持的交易習慣,“打開門,找到一條安全通道,然後你負責把東西偷出來,我...”
“這和你剛剛說的可不一樣”
白芑略顯熟練的提醒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甚至樂此不疲的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也是他們之間都認可,而且一直保持的交易習慣。
“如果隻是開門和探路,那些金屬盒隻能半價收購。”
伊戈爾開出了新的價碼,“而且定金不退,畢竟你肯定會從那裡帶走些什麼的。”
“我幫你開門,你幫我一些小忙怎麼樣?”
白芑換了個話題,甚至他的臉上都滿是和他姑父以及青出於藍的表姐如出一轍的和善微笑。
“我拒絕”伊戈爾想都不想的拒絕道。
“你沒有拒絕的機會”
白芑說著,已經起身走向了車庫,並在不多時之後,捧著一個彈藥箱走回來,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沙發上。
隨著彈藥箱被掀開蓋子,伊戈爾愉悅的吹了聲口哨,“你從哪弄來的阿拉丁神燈?”
“秘密”
白芑說著,已經伸手從箱子裡拿起了一個重量足有3.5公斤重的粗大“燈泡”遞給了對方。
這便是伊戈爾剛剛提及的阿拉丁神燈,當然,它也有屬於它的蘇聯名字——ГМ100型直熱式三極管。
這玩意兒在膽機音響愛好者裡可是實打實王炸天花板一般的存在,它被冠以“阿拉丁(的蘇維埃)神燈”更是一點都不誇張。
沒等伊戈爾仔細查看,白芑已經從充當緩衝材料的防化服裡抱出了第二枚阿拉丁神燈級彆的電子管——ГМИ30脈衝管。
“你想弄一套音響?”
伊戈爾連忙將手裡的大寶貝放在沙發上,然後接過了白芑遞來的第二根小了一號的脈衝管仔細檢查著。
隻看這兩根電子管尾部完整的紙質保護殼就知道,這不是從哪個中波發射機或者雷達乃至醫療器械裡拆下來的二手貨,這是實打實的庫存新貨。
這有區彆嗎?
當然有區彆,差不多就相當於絕經的娜塔莎和16歲的娜塔莎的區彆一樣。
“彆急”
白芑說著,又從箱子裡抱起了兩顆玻璃香瓜——用在米格25等戰鬥機雷達以及乾擾設備上的6C33B電子管,這玩意兒簡直是電子管裡的AK47一樣的存在。
(圖為戰鬥機裡的6C33B電子管,無限接近電子管技術邊界的產物。)
“你這是去掏了莫斯科燈具廠嗎?”伊戈爾瞪大了眼睛。
“保密”
白芑說著,又從這口箱子裡拿出了一盒又一盒諸如ГМ70、ГУ50、以及ГУ29等等各種造型的玻璃管擺滿了一個沙發。
“這都是...都是哪來的?”伊戈爾目光熱切而且無比激動的問道。
他已經隱約猜到,白芑很可能,不,他一定有了了不得的發現和收獲。
“東西來自索帕克夫”
白芑隨口給出個假消息,“這些東西我還有幾箱子。”
“說吧”伊戈爾痛快的說道,“該你開條件了”。
“定金沒有,尾款也沒有。”
白芑一邊將剛剛拿出來的這些大燈泡往箱子裡放一邊說道,“我抽時間會去幫你開門探路,也許會帶走些什麼,至少那些金屬盒子都是你的,但是你要幫我做幾套膽機。”
“沒問題”伊戈爾痛快的應了下來。
這不但是他的愛好,更是他擅長的領域,尤其白芑開了個好價錢,而且還弄到了這麼多優質“積木”。
“如果你能幫我把那些膽機賣出去,你能拿到十分之一的提成。”
白芑繼續開著他的籌碼,這個老家夥的手藝值這個價,甚至不止這個價。
不說彆的,就以有阿拉丁的蘇維埃神燈之稱的ГМ100電子管來說。
這玩意兒在本地的成本價就要差不多2500塊人民幣,如果運回國價格至少翻一倍,就連那些炸芯兒的殘次品,隻要運回去,運氣好輕輕鬆鬆都能賣出1500上下的收藏價。
但這隻是“原材料”的價格,如果讓伊戈爾做成膽機,送回國內賣價後麵加個圈兒都不稀奇。
“我沒有理由拒絕”
伊戈爾想都不想的同意了這次的交易,“但是我要和你一起進入地下。”
“隻有你自己?”白芑謹慎的問道。
“當然”
伊戈爾點點頭,他願意和白芑合作原因有很多,其中一點就包括這個來自華夏的年輕人信譽一直非常好。
“說吧”白芑終於開始詢問關鍵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