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芑即將開出莫斯科大環線的時候,表姐張唯璦也打來了視頻通話。
“我們已經到家了”
視頻電話剛一接通,張唯璦便展示著身後的農家院子,同時還晃了晃手裡拿著的,仍舊套著塑封袋的塑料瓶子。
“沒遇到麻煩?”白芑問道。
“有個屁的麻煩”
張唯璦得意的說道,“我們坐船過境的,那安檢力度都不如咱們老家的景區,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正往城外跑呢”白芑說道,“過去看看”。
“姥姥、姥爺讓我提醒你,快...”
“快點兒找個女朋友,懂,在找了在找了。”
白芑敷衍道,“克宮的門口我都貼上尋人啟事了,行了我開坦克呢,先掛了吧,過段時間我回去看看他們。”
說完,滿嘴胡話的白芑連忙掛斷了電話,隨後重新踩下了油門,將車子開到了維修廠的門口。
這才短短一天時間,這座維修廠的牌子已經被拆了下來,門口路邊,還立起了一個木頭牌牌並且貼了一張告示。
按照這張告示上的大概說法,這座維修廠已經出售,維修廠的前主人索妮婭也已經和亞曆山大離婚,並且決定免去之前在這裡維修車輛有過欠賬的鎮民所有未結清的賬單。
同時,那個善良的姑娘還希望大家看在她的麵子上不要為難維修廠的新老板餘餘。
就在他借著車燈看這張手寫告示的同時,昨天才見過麵的老警察米哈伊爾也從路對麵走了過來。
“這裡已經停業了,需要幫...哦!是你,奧列格,你這麼快就來了?”
老警察米哈伊爾直到走進了,這才認出了車燈籠罩下的白芑。
“又見麵了,米哈伊爾先生。”
白芑和對方打招呼的同時,已經拉開車門,從副駕駛裡摸出了一瓶高檔伏特加和一條華夏產的香煙遞給了對方,“這是作為新鄰居的見麵禮。”
“這真是個驚喜,我該怎麼回禮才符合華夏人的禮數?”米哈伊爾接過香煙和烈酒問道。
“明天去您家吃頓飯怎麼樣?”
白芑自來熟似的問道,那些煙酒都是從公司拿的,它們本來就是做人情用的。
另一方麵,就算沒有表姐的提醒,他也很清楚,和路對麵的警察鄰居打好關係甚至成為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即便他以後根本不可能來這裡經營什麼維修廠。
“我會讓我的妻子準備好...你想中午的時候過來還是晚上的時候過來?”老警察米哈伊爾問道。
“明天晚上怎麼樣?”
白芑指了指他的越野車,“我迫不及待的趕過來就是為了明天一早從那座水庫裡釣一條大魚上來的。
明天我會帶著我釣上來的魚上門的,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們弄一道華夏美食嘗嘗。”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米哈伊爾猶豫片刻,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禮物,壓低了聲音說道,“年輕人,你在這裡稍等我一下。”
“好”白芑“乖巧”的應了下來。
“我很快就回來”
米哈伊爾說著,轉身走進了路對麵的家裡,並在不久之後,拿著一支雙管獵槍走了出來。
“拿著這支槍防身吧”
米哈伊爾直白的說道,“被你送進監獄的亞曆山大有一些混混朋友,如果他們找你的麻煩,你開槍就好。
當然,不要朝著對方開槍,你隻要往天空開槍,我會儘快趕過去幫你的。”
“謝謝您的提醒”
白芑連忙接過了這支用善意換來的圖拉牌的獵槍,同時故作好奇的問道,“他的那些混混朋友很麻煩?”
“隻是一群該被塞進小便池裡淹死的無賴”
米哈伊爾哼了一聲,“他們看上了漂亮的索妮婭,所以才帶壞了沒有腦子的亞曆山大。
現在你壞了他們的好事,尤其你還是個外鄉人,他們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哦——”
白芑恍然大悟般的拉著長音給出了回應,同時嘴上也親熱了許多,“米哈伊爾叔叔,如果我真的遇到麻煩,到時候就拜托你了,我不會讓您白幫忙的。”
“不用這麼見外”
米哈伊爾哈哈大笑著拍了拍白芑的肩膀,“索妮婭還在你們的公司工作,就算看在她的麵子上我也會照顧好你的。
對了,你吃過晚餐沒有?如果不介意,不如來我家吃吧,我們剛剛做好了晚餐。”
“我當然不介意,隻要不給你們添麻煩就好。”
白芑說著指了指身後的維修廠,“我先把車子停進去,稍晚一點就去您的家裡做客。”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在家等你。”
米哈伊爾說完,轉身又一次走向了路對麵。
看了看手裡的獵槍,以及牛皮槍帶上固定的那些霰彈,白芑邁步走到了維修廠的門口,用鑰匙打開了法務幫忙鎖上的大門,隨後打開內外的照明燈,將他的車子開了進去。
從裡麵鎖死維修廠的大門,白芑先內外檢查了一遍,然後又通過小門兒去旁邊緊挨著的那座小房子裡看了看。
看得出來,那個名叫索妮婭的姑娘在離開之前仔細的整理過這裡,並且打掃了衛生,甚至清理了房子周圍肆意生長的荒草。
她不但帶走了她的所有私人物品和那隻漂亮的哈士奇,而且還打包了屬於她前夫的所有私人物品,並且將其裝箱放在了院子門口的一個小棚子裡。
一番檢查見沒什麼特殊的,白芑這才返回維修廠車間,從後備箱裡又翻出了一瓶從國內帶來的龍江家園塞進兜裡,隨後額外拿上了兩包華子並且將獵槍放在了車頂。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無疑是一場增進感情話家常的成功社交。
在白芑和米哈伊爾夫婦一起喝掉了那瓶並不算貴,但是在這裡絕對少見的龍江家園之後,他們也在繚繞的煙霧中對雙方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米哈伊爾和他的妻子米蘭娜太太,一個仍在警察局工作,一個則是已經退休的中學教師。
這對老夫婦唯一的兒子,如今也在警察局工作。
不過,他們的兒子可不是在這裡,而是在更下遊大概不到10公裡遠的魯茲斯基區的首府魯紮鎮任職,平時大概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除此之外,這對老夫婦還善意的提醒白芑。
在8月份之前,這裡其實一直是禁漁期,如果他去水庫釣魚一旦被抓到很可能需要繳納相當數量的一筆罰款。
對此,本就是故意賣破綻的白芑自然是連連答應,表示明天就將垂釣活動變成露營活動。
毫無疑問,他這聽勸的模樣進一步贏得了這對老夫婦的好感。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借口喝醉的白芑起身告辭,順便還留下了一包隻來得及打開但是根本沒動過的香煙。
在這一連串華夏式的社交組合拳之下,白芑順利的贏得了這對鄰居的好感,他也在走進維修車間之後瞬間醒了酒。
畢竟,那一瓶白酒三個人喝,平均一個人三兩酒,對於他來說也隻是微醺罷了。
耐著性子回到那座二層小樓裡,白芑隨便找了一個看著乾淨的房間打開燈躺在了床上,然後給手機設置了一個三小時倒計時的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