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穴潛行步險艱,燈燃四壁影闌珊。
箭飛板落驚魂際,劍嘯人騰破鎖間。
忽陷三角乾坤變,終臨絕境死生關。
先秦奇術今猶在,俠氣未銷豈肯彎?
敏敏輕聲道:“劍邪宗巢穴必然守衛森嚴,若我們五人貿然強攻,恐難應對。不如設法潛入,伺機而動,或可一舉功成。”她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
王段天聞言,目光炯炯地看向敏敏,讚道:“小姑娘年紀雖輕,見識不凡,豪氣不輸男兒。不知師承哪位高人?丐幫交遊廣闊,或曾聽聞令師名號。”
敏敏心頭一緊,她師承魔教鬼陰堂主,此事萬萬不可泄露。正自躊躇,唐奇已接口道:“敏敏的師父乃是世外隱逸,性情孤高,不喜外人提及名諱,還望前輩見諒。”他語氣從容,不動聲色地替敏敏解了圍。敏敏投去感激的一瞥,心中暖流湧動,卻又夾雜著更深的憂慮。
周如昌撚須點頭:“既是隱世高人,自當如此。姑娘能得明師指點,福緣不淺。待會兒還要見識姑娘的身手。”
敏敏心中叫苦,暗忖:“若施展本門武功,必被看破行藏。屆時非但幫不了唐大哥,反要連累於他……唯有見機行事,絕不顯露真功夫。”她偷眼看向唐奇,見他神色堅定,心中稍安,那份纏繞不休的擔憂卻揮之不去。
“事不宜遲,趁天色已晚,我們速速潛入。”王段天沉聲道。五人不再多言,由周如昌、王段天引路,金盛居中,唐奇與敏敏殿後,悄然向廢墟深處行去。
穿過大片傾頹的牆垣,來到一處看似尋常的荒地。周如昌撥開叢生的雜草,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冷風自內倒灌而出,帶著黴濕之氣。
“此乃劍邪宗後門,防守較前門為疏。”周如昌低聲道,“內裡路徑複雜,機關遍布,諸位務必緊跟,步步為營。”
唐奇按劍道:“魔教巢穴,必多詭詐。大家需同進同退,慎之又慎。成敗在此一舉,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他一闖!”他言語鏗鏘,周、王二人聞言,眼中讚賞之色更濃。
周如昌當先俯身而入,王段天緊隨,金盛略一遲疑,也跟了進去。唐奇側身讓敏敏先行,低聲道:“小心。”敏敏微微點頭,二人先後踏入黑暗之中。
石階陡峭,向下延伸,仿佛直通地底幽冥。初時尚有微光,行得數十步,周遭已漆黑如墨,唯聞彼此輕微的呼吸與腳步聲。空氣漸漸稀薄,帶著陳腐氣味。五人皆身負武功,當下默運玄功,調息凝神,步履雖輕,速度卻不減。
這石階仿佛無窮無儘,在黑暗中默默計算,怕已下行百餘丈,仍未見底。眾人心頭漸沉:莫非此乃誘敵深入之計?正疑慮間,忽聽“嗤嗤”數聲輕響,兩側石壁上四盞銅燈無火自燃,幽藍火光跳躍,將一方地下密室照得通明。
密室方廣數丈,四壁蕭然,唯有對麵一扇厚重鐵門,鏽跡斑斑,鐵鎖粗大,似已塵封多年。
“竟是虛設之路!”周如昌頓足歎息,“早知如此,不如直闖前門。”
唐奇目光掃過四周,凝聲道:“魔教狡詐,恐有埋伏,大家小心……”
話音未落,頭頂猛然傳來刺耳機括聲響!一塊巨大鐵板挾風雷之勢轟然砸落,黑影籠罩五人頭頂!間不容發之際,五人身形暴起,如輕煙,似鬼魅,向四周疾射閃避。
“轟!”
鐵板重重砸落,塵土彌漫,地麵為之震顫。未等喘息,頭頂石壁再現無數細小孔洞,寒芒閃爍!
“是箭陣!”王段天大喝示警。
霎時間,弩箭如飛蝗驟雨,破空之聲淒厲刺耳,密不透風地罩向五人!
危急關頭,五人各展絕藝。金盛雖年紀最輕,身形卻靈動如狸貓,在箭隙間穿梭閃避,每每於間不容發之際堪堪避過,身法之巧,令唐奇、敏敏暗自驚訝。
周如昌白須飛揚,身形翩若驚鴻,雙掌翻飛間,竟將射到身前的利箭信手拈住,反擲回去,手法老辣精準,顯是身經百戰。
王段天更顯奇能,他不以硬接,而是窺準機關樞紐,每每以巧妙手法將箭矢撥轉方向,射回孔洞之內。箭矢卡入機括,發射頓時滯澀。他揚聲喝道:“效我之法,堵其箭孔!”
唐奇聞言,鯤鵬劍雖未出鞘,身形已如遊龍般展開,指掌並用,抓住來箭,運勁回擲,準確命中孔洞。他招式大開大合,自有一派宗師氣度,周、王二人看在眼裡,暗暗點頭。
敏敏牢記隱藏武功之念,隻以尋常身法閃避,步法輕靈,飄飛如蝶,雖未顯露真功夫,那份靈動姿態已讓周、王二人心生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