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他也好愛她。
可好像說不出來一樣,不是難以啟齒的羞澀表達,是他的眼角已經被淚糊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吝於思考,盲目乖順。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並沒有自己的想法。
“daddy.”
陳易年猛地清醒了:“彆這樣叫。”
她輕笑:“開玩笑的呀,這都不行嗎。”
“呃…”他輕輕抽了口氣,耐心糾正道,“這樣不好,淼淼。”
“好吧,那不叫咯。”
他現在這樣,溫嘉淼幾乎都能預見,要不了多久,陳易年就會再次拋下所有底線,求著她這樣。
畢竟當初沈嘉彥也是這樣。
一副貞潔烈男的模樣,最後還不是訓到比狗還聽話。
“…淼淼。”他微微蹙眉,聲音有些發緊。
她貼近他耳邊,氣息溫熱:“你能叫老婆嗎。”
他扶在她腰側的手稍稍收緊,喉結滾動,最終艱澀而低聲地開口:“老婆,彆……”
溫嘉淼忽然笑了。
原來這老男人在床上叫老婆是這樣的感覺。
低低的,有點啞,很性感,那聲音落在耳中酥麻一片。
可惜了,以前怎麼沒讓他多叫幾聲。
她輕輕扯著蕾絲帶,放唇邊吻了吻:“說你愛我,永遠愛我。”
他眼眶含淚,炙熱滾燙。
“……老婆,我愛你,永遠都愛你。”
……
溫嘉淼覺得這人比她想的還能忍痛,明明那麼怕痛的。
溫溫吞吞,老老實實的,真不管不顧欺負起來,倒真有些於心不忍。
·
陳易年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日頭的光朦朦朧朧地從窗簾縫隙中躍進,他抱著一旁熟睡的溫嘉淼去浴室衝洗。
昨晚太晚,甚至他都忘了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連澡也沒洗。
溫嘉淼緊緊環住他脖頸不撒手,溫熱的水流淌在身體上。
他輕聲安撫:“乖,洗一下再睡。”
她迷迷糊糊應了聲:“嗯。”
水流淅淅瀝瀝,衝到後背時,他愣住了。
陳易年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並沒有。
在他後背,蝴蝶骨那裡,似乎也有痕跡。
還沒有結痂,時間不久,應該就在這兩天。
他忍不住想,隻是兩天沒在一起,她就去找彆人了嗎?
陳易年的眼眶驀地紅了。
都做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不可能什麼都沒做。
可那個人是誰,他一點也不知道。
溫嘉淼把那個人也領回家了嗎?
還在他們的房間裡,在他們睡過的床上,做那種事?
陳易年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思緒很亂,很亂。
儘管一開始就知道,溫嘉淼對他不那麼單純,也不是真的喜歡他。
也做好了陪在她身邊,就要容忍她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可這事兒真發生的時候,心裡除了痛苦,還有點埋怨。
怨她不夠愛自己,為什麼不能多愛自己一點點?
又或許,她是愛他的吧。
她隻是和那個人玩玩。
他可以假裝不在意,可以當沒看見。
因為陳易年怕,怕這件事一旦捅破,連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