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勾銷?”
陳易年糾正她:“我們之間勾不了,溫嘉淼,我們隻有繼續糾纏下去,糾纏到死才好。”
“你不要把我逼急了。”溫嘉淼說。
“把你逼急了會怎樣?”陳易年笑道,“你不是最理智嗎?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麼,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這樣的你,也會被我逼急嗎,那我可真有成就感。”
溫嘉淼火氣一下上來,揪著他衣領:“你怎麼就那麼賤啊,非要跟人上床?”
“糾正一下,是隻想跟你上床。”
陳易年看著她,眼尾泛紅:“我滿腦子隻有那種事了,你不給我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溫嘉淼突然就鬆開他了,講道理沒用,錢也沒用,罵也沒用,無法選中,無視傷害……
看來上海部IPO命中有此大劫。
她笑道:“你剛剛也說,不會跳到沈嘉彥麵前,但他現在快回來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從理論上說,確實該走了。”陳易年頓了一下,繼續說:“但實際上,我拒絕接受這個理論。”
溫嘉淼:“你在跟我說什麼繞口令。”
陳易年:“我的意思是,我想怎樣,由我自己決定。”
溫嘉淼直接就氣笑了。
老男人難纏起來是真難纏啊。
她有點無奈:“乖,那我過幾天找你。”
陳易年見好就收:“我等你兩天,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
“兩周吧。”
“這還討價還價。”陳易年笑著說,“逗你的,其實兩天也不給你,我每天都來找你。”
溫嘉淼:“……”
看著平靜,其實已經氣得走了有一會兒了。
陳易年接著說:“你看,你現在是不是沒那麼排斥我靠近了?也不覺得惡心。也不像從前那樣,我一碰你就想吐,其實你心裡還是喜歡我的,你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我承認你大爺。”
溫嘉淼推門下車。
他也沒攔著了:“記得想我。”
“放心吧,不會的。”
·
溫嘉淼剛回來,沈嘉彥後腳也回來了,他手裡拿著兩大袋烤串。
“bb,晚上吃飯沒?”
“就喝了灌紅牛,餓死了。”
沈嘉彥低笑:“洗手吃宵夜吧,買了兩大串你最愛吃的烤魷魚。”
倆人吃著烤串,喝著啤酒聊著天,辛酸淚突然就湧了上來。
沈嘉彥:“我這也不樂觀,彆人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我是一步一個坎。”
溫嘉淼:“我的是坑,每走一步都是一個新的坑,坑裡偶爾有毒蛇,偶爾有毒蠍子,運氣不好的話,還能看見史前劇毒生物。”
沈嘉彥:“……”頗為同情的眼神看她,“老婆,你怎麼比我還命苦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倆人一訴苦,發現對方比自己還苦,比自己還更不想活。
深更半夜聊了半天,都想一起去上吊了。
結果一抬頭,看見頂上六米挑高的天花板,連根能掛繩子的房梁都找不著。
溫嘉淼:“彆說上吊了,我現在連上床都沒力氣。”
“我也是。”沈嘉彥附和慣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放下啤酒罐,“等等,這個力氣我還是有的。”
沈嘉彥看著她笑:“寶寶……”
溫嘉淼連忙捂緊衣服:“我不做,好累。”
“做完就不累了,保準身心輕鬆。”
“你禽獸沈嘉彥!”
結果被抱到床上隻是給按了個摩,彆說,手法專業,還真是身心輕鬆。
按著按著,溫嘉淼就舒服的睡著了。
沈嘉彥給她蓋好被子,偏頭看向窗外,瞬間斂去笑意。
轉身就想去廚房拿把菜刀下去,結果發現菜刀找不著了。
真是奇怪了。
刀呢?
明明在這兒的。
算了。他扯了扯嘴角,就這麼空手下去也行,他跆拳道黑帶,無所畏懼。
樓下,陳易年的車果然還停在那兒。
沈嘉彥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怎麼,打算在這兒安家了?”
陳易年不緊不慢地搖下車窗,講故事似的:“有一年我生日,她特意從國外飛回來,想給我個驚喜,結果在我家樓下等了半宿。”
沈嘉彥剛聽一句,火了,扒著車窗:“你有種下來,老登兒。”
“我隻是突然想到,”陳易年像是沒聽見,語氣平淡地繼續,“她大概從來沒這樣等過你吧。”
沈嘉彥一下子哽住了,扒著車窗的手微微發僵。
見他這樣,陳易年開始攻心:“她以前愛我,現在依然舍不得推開我。”
沈嘉彥冷笑:“所以呢,你很得意嗎,你覺得這是你炫耀的資本?”
“說不得意都是假的,但我真沒想炫耀啊,有些事情都給你明牌了,隻是你還不願意相信。”
陳易年說:“人們總說,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其實這話隻說對了前半句。應該這樣講,不被愛就是不被愛,既然不相愛,那這段關係裡,第三者的假設就不成立。”
空氣沉寂片刻。
陳易年還以為給他說破防了。
結果下一秒,沈嘉彥就嗤笑出聲:“這麼能顛倒是非,乾體製內有你的發展空間嗎?真是屈才了,你應該轉行去做辯護律師,勝率絕對百分百。”
陳易年臉色沉下來:“暫時沒這個打算。”
“我聽明白了,繞了這麼大一圈,不就是想說你不是三嗎。”
沈嘉彥態度鮮少認真起來:“那我也告訴你,我和溫嘉淼是合法的,全球一證,你就是第三者,不管在哪兒,不管哪國的婚姻法,你就是三,不爭的事實。”
這下輪到陳易年沉默了。
沈嘉彥心情大好:“小樣的,老登兒,還和我玩心理戰這招,玩的明白嗎你。”
真當他這些年動輒幾十億的收購並購、商海浮沉是鬨著玩的。
打心理戰這套都是他玩剩下的,現在他更傾向於實戰,比如用熱水澆死對家發財樹。
沈嘉彥走出去兩步又折了回來,往他門邊一倚。
“差點給我整忘了,我下來找你不是跟你扯這些的。”
一下來老登就搶占先機,差點被他帶偏。
“警告你啊,彆有事沒事的就給她使絆子,拿這個威脅那個要挾的,她是從底層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是真的想公平公正好好工作的,你要真要點良心,就彆整天耍你那些陰謀陽謀,把你那點齷齪的心思用到你工作上,你還愁沒仕途嗎?”
陳易年眼神裡也像冒火似的:“我齷齪?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我和淼淼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也照樣挑撥我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