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府?!怎麼會是這裡?難道......打傷一隻眼、拿走劍的,是府裡的人?是房遺愛自導自演?不對,他沒那個本事和膽子...會是高陽公主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理寺,地牢。一隻眼終於是虛弱的蘇醒。“...水...”
“樊大人,那個潑皮醒了!”一個牢頭跑來稟報。
“能審嗎?”樊落花放下手中的書,捂嘴打了個哈欠。
牢頭皺了皺眉,“不...不太能...潑皮全身被砍了12劍,被淨了身,舌頭也被割了。”
“舌...舌頭被割了?”線索又斷了,樊落花憤怒地一拳砸向桌子,困意全無“這究竟是什麼人乾的!”
“去樊府把玉竹找來!那丫頭失聲多年,也許能有辦法和那個一隻眼溝通。”
牢頭領令直奔樊府,卻在府門口遇見了林玉竹“姑娘,樊總捕叫我尋您過去,那個一隻眼的潑皮醒了。”
林玉竹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人來到大理寺,樊落花見到林玉竹還是那身臟兮兮的衣服,身上多少還帶著點酒氣,手裡提著豬肉,沒好氣的責備:“又跑去偷吃了!傷好了,還喝酒?”
林玉竹咧著嘴嘿嘿一笑,撓著頭傻愣愣的把燒豬肉往樊落花麵前遞了遞。
“不用,我不餓!一隻眼醒了,舌頭被割了,還...還被人淨了身”樊落花臉一紅“我覺得和房遺愛杜荷那個凶手的手法有些像,找你過來看看能不能通過手語溝通一下。”
林玉竹一愣,‘一隻眼被閹割了?這哪是手法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這明擺著就是故意在學自己。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林玉竹心裡莫名感到這事背後藏著驚天陰謀,不僅是自己就連大理寺也有可能牽連在這個陰謀裡。
地牢裡陰暗潮濕,從頭到尾的幾盞油燈,僅看的見腳下的路,吱呀呀的開門聲打破了夜晚地牢中的寧靜。樊落花和林玉竹身後一個小差役端著筆墨跟著。
嘩啦啦...一個獄差把牢門上的鐵鏈打開,一隻眼的牢籠打開,眼前的一隻眼,已經是苟延殘喘地還剩下一口氣蓬頭垢麵,胸口起伏明顯的靠著背後磚牆。
見已經這副摸樣,林玉竹皺了皺眉頭,他倒不是不忍看到這慘狀,而是他知道從這一隻眼嘴裡,恐怕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犯人胡老四!”
一隻眼,喘著粗氣像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大人!請!”獄差驗明正身後,拱手退下。
“劍呢?”樊落花直接冷冰冰的問。
一隻眼微微的搖了搖頭,幅度小到像是沒動,樊落花看了眼玉竹。
林玉竹知道該自己了,他輕輕走過去,拍了拍一隻眼,一隻眼緩緩的抬起頭……
可就是這一個抬頭,一隻眼的一隻眼瞳孔放大,全身哆嗦。氣息喘的更加劇烈,嘴裡嗚嚕嗚嚕的噴著血沫子,用最後的氣力指著林玉竹,發出了一個含糊的嘶吼:“你…女人…。”
隨後腿一蹬,胯下一片汙黃,一隻眼翻了眼白。
——他被林玉竹給嚇死了。
‘莫非玉竹是那個凶手,樊落花生疑的看著林玉竹,一隻眼死前為什麼指著玉竹,杜荷和房遺愛一死一傷時,自己中毒,玉竹沒在身邊,自己去追一隻眼的時候,玉竹中毒,也不在視線裡,莫非她真是……’
樊落花突然冷冷的問玉竹,“你的傷是在哪裡調息的?”
林玉竹也是一臉的懵圈,‘你個七舅老爺,怎麼指著我就掛了,明擺著是要坑我呀!’
樊落花這麼一問,林玉竹趕忙眨著眼睛,比劃了包子,又模仿了一個老嫗的動作,雙手還畫了個房子。
“賣包子老嫗家?”
林玉竹使勁的點了點頭,比劃著老嫗一直在門口。
樊落花冷峻的目光收回,她實在想不通,搖著頭歎了口氣。
“玉竹,彆怪我,這兩起案子的手法太像了,究竟凶手的目的是什麼?劍又去哪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人死了,也問不出什麼了。現在看來隻能確定凶手是個女的。”
樊落花揮了揮手,示意差役把屍體拖走。
林玉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七舅姥爺的模仿自己殺人手法,還故意留個活口,割了舌頭綁在樹上,等著樊落花帶回大理寺。凶手一定猜到我能看到,這未免太明目張膽的挑釁了!’
林玉竹按住差役的胳膊,蹲在一隻眼的屍體旁邊,仔細端詳著的屍體,‘眼眶,我打的...手腕大脈,小腿大脈,手筋腳筋左右兩肋,都是位置對稱的兩劍,分毫不差。很明顯是先被綁後再慢慢折磨插進的劍。如果凶手是個女的,那一定是個高手,能輕易的把這個五大三粗的潑皮綁在樹上。等等,不對!......’
林玉竹突然發現此時從一隻眼的鼻孔流出淡綠色的液體,“這是......”
林玉竹急忙示意樊落花來看,樊落花看見一隻眼鼻孔流出的綠色液體,眉頭微皺,從懷裡掏出個手帕在一隻眼的鼻孔處蘸了蘸,湊到自己的鼻子前聞了一下。
“失魂散?”
林玉竹比劃了個睡覺的動作,又雙手背後,再就做拿劍刺的動作。
樊落花明白玉竹的意思,熟練翻轉一隻眼的頭顱,果然在衣裹的後領發現了兩個繡花針的小孔。
“暗器?!是樹上那個神秘人!”樊落花想到了白天阻止她們放毒針的那個神秘人。“她是個女的?!”
‘是女的沒錯,不過難道凶手真的是孫月娥?她明明說怕我死了,跟著我去了秦氏家,難道她騙我,婚約是假的?那她又怎麼知道我的身世,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可能偽造個假的婚書來戲耍我。即便婚書是假的,一個女孩子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不好說,彆的姑娘也許不會,她,不一定......但她要真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林玉竹飛快的盤算著,但他心裡還沒有個最終的結論......
“這針孔和傷你的毒針留下的針孔應該一樣吧!”
林玉竹又仔細地看了下屍體後頸上的針孔,默默地點了點頭。
樊落花果斷的把手帕往地上一摔,“那就對上了!就是樹上那個神秘人,那個女的就是殺害杜駙馬,重傷房駙馬,又毒殺這廝的凶手!傳我虎牌,全城搜捕!”樊落花從腰中取出虎牌,遞給差役。
可說的輕巧,隻知道是個女的,長什麼樣高矮胖瘦一概不知,上哪捕去!
‘這個女騙子,我非找到你不可!’
此時林玉竹也覺得自己受了騙,而且這妖女還給他吞下了不男不女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