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整個人一動不動地,死死地盯著蘇念柔的側臉。
過了足足十幾秒。
他才像是終於聽懂了這幾個字代表的意義。
“啊?”
一個充滿了荒謬感的音節,從他的喉嚨裡擠了出來。
緊接著,他笑了。
那是一種帶著點自嘲的笑。
“你今天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的孩子?
怎麼可能!
他覺得,這是本年度,他聽過的最離譜的一個笑話。
他連蘇念柔的手都沒牽過。
結婚快兩年,他和蘇念柔,更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蘇念柔恨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給她碰?
他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妍妍是蘇念柔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跑去國外做的試管嬰兒。
林天甚至覺得這個孩子,會不會根本就是那個沈聰的?
所以她才那麼寶貝。
如果孩子真的是自己,愛屋及烏,恨屋及烏,她應該會非常討厭這個孩子吧。
畢竟身上流著他的血。
現在,她居然告訴自己,孩子是他的?
她這是要乾什麼?
因為愧疚,所以要強行給他安一個爹的名分?
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念柔,彆和我開玩笑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蘇念柔的身體,猛地一僵。
其實這件事,在此之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是她午夜夢回時,都不敢去觸碰的噩夢。
現在,她卻要把它,血淋淋地剖開來給他看。
“訂婚宴……那天晚上……”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羞恥,變得破碎不堪。
“你……還記得嗎?”
訂婚宴。
這三個字,猛地插進了林天記憶的深處。
那些混亂的片段,瞬間翻湧了上來。
他記得,自己那天喝了很多酒。
一杯又一杯。
好像不把自己灌醉,就無法忍受那種訂婚宴上被當成猴子一樣圍觀的屈辱。
再然後……
記憶就斷片了。
等他再次恢複意識,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陌生的酒店房間,頭痛欲裂。
他一個人,躺在那張淩亂的大床上,沒穿衣服。
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喝斷片了,被人送到了酒店休息。
但是,在他的記憶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模糊的旖旎的碎片。
一個女人的身影。
柔軟的身體。
還有香水味。
他一直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荒唐的,因為酒精而催生出來的春夢。
因為那太不真實了。
可現在……
蘇念柔的話,讓那個被他強行壓下去的“夢”,瞬間變得清晰無比。
他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她,眼睛裡寫滿了驚駭和不敢置信。
蘇念柔看到了他眼神裡的變化。
她知道,他想起來了。
她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雙價值不菲的高跟鞋的鞋尖。
“那天晚上……你覺得……和你在床上的是誰?”
轟!
林天的大腦徹底炸開了。
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
他整個人都懵了。
徹徹底底地,石化在了原地。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