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晚上,街道空曠。
蘇念柔握著方向盤的手,手心全是冷汗,滑膩膩的。
車速一路飆升到了80。
窗外的霓虹燈,被拉扯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飛速地向後退去。
再快一點。
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沈聰出事。
絕對不能。
如果他因為自己掛斷了電話,心情不好去喝酒,才摔斷了手……
那她就是罪魁禍首。
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終於,導航顯示到達了目的地。
她一個急刹,車子在公寓樓下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她甚至沒來得及熄火,就推開車門衝了出去。
她用備用鑰匙打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酒精的味道,撲麵而來。
客廳裡,一片狼藉。
沈聰就倒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毯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因為失血和疼痛而毫無血色。
他的左手,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曲著。
蘇念柔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她衝過去,跪倒在沈聰身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阿聰!阿聰你醒醒!”
沈聰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她,那雙向來明亮的眼睛裡,瞬間就蓄滿了淚水。
“念念姐……你來了……”
他的聲音,氣若遊絲。
“我好疼……”
“彆怕!我送你去醫院!”
蘇念柔脫下自己的外套,胡亂地撕開,想要幫他包紮止血。
但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她根本無從下手。
她隻能用外套,死死地按住他手腕上方的位置,試圖減緩血液流出的速度。
她扶著他,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但沈聰整個人都軟得像一灘爛泥,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
蘇念柔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一個身家百億的集團總裁,在這一刻,卻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助和無能。
她隻能半拖半抱地,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把他弄出了公寓,塞進了車子的後座。
再一次發動汽車,她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
“念念姐……”
後座上,沈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嗯,我在,我一直在。”
蘇念柔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心疼得無以複加。
“我會不會……變成殘廢啊?”
“不會的!”
“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斷了隻手而已,肯定能接好的!你彆胡思亂想!”
她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朝著最近的醫院開去。
到了急診室,她幾乎是吼著叫來了醫生和護士。
看著沈聰被推進搶救室,那扇白色的門在她麵前緩緩關上,亮起了紅色的“手術中”字樣。
蘇念柔整個人滑坐到了地上。
她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了進去。
直到這一刻,她才感覺到後怕。
如果她再晚來一步……
後果,她不敢想象。
……
彆墅裡。
林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蘇念柔走了。
空氣裡,仿佛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好聞的香氣。
和剛才那短暫的,幾乎讓他以為是錯覺的曖昧。
可現在,一切都冷了下去。
連帶著他那顆剛剛才被捂熱了一點點的心,也跟著一起,沉入了冰窖。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漆黑的夜色,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一陣門鈴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林天愣了一下。
這麼晚了,會是誰?
是蘇念柔回來了?
不可能,她才剛走沒多久。
林天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開的瞬間,一股濃鬱卻不俗氣的香水味,裹挾著午夜的涼風,撲麵而來。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美得極具攻擊性的女人。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絲質長裙。
裙身緊緊地包裹著她火爆到驚人的身材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