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亮,眾人就背著行李在酒館門口集合。張掌櫃和秘書站在台階上揮手送彆,直到他們的身影轉過街角才回去。
按行程,要先到“中恒中心區”轉乘,才能前往最終的“中恒·核市”。幾人到了車站,郝琴雅直接去售票窗口,買了六張前往中恒中心區的票,分給眾人後催道:“車還有一刻鐘開,咱們趕緊檢票,彆誤了時間。”
林默連捏著車票,看上麵印著“中恒中心區”的字樣,又想起要去的淆眠之城,心裡悄悄繃緊——這趟行程的第一站,總算要出發了。
幾人剛踏進車廂,獨行塵就率先開口,語氣乾脆:“我和夜行坐一塊,路上他能跟我同步淆眠之城的黑市信息……”說著便徑直走向靠窗的雙人座。
郝琴雅見狀,笑著揉了揉琴馨月的頭發:“那我抱著你坐,你昨晚沒睡好,路上剛好補補覺。”琴馨月乖巧點頭,跟著她在斜前方的座位坐下。
鄒蘭掃了眼車廂裡剩下的雙人空位,視線落回林默連身上,耳尖悄悄泛紅,聲音也比平時軟了些:“那我和你……坐一起?”
林默連猛地愣了下,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背包帶。跟著鄒蘭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時,他甚至能感覺到耳後發燙——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鄒蘭單獨挨這麼近,連對方衣袖上淡淡的草藥香都清晰可聞,心裡莫名的平靜的很……
林默連看著鄒蘭泛紅的耳尖,輕聲問道:“要是咱們真能推翻零熵,不用再提心吊膽,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鄒蘭一怔,指尖停下摩挲衣角的動作,臉上的紅暈慢慢淡去,眼神飄向窗外掠過的田野,聲音輕卻清晰:“我想環遊世界。以前聽藥穀的長輩說,中恒之外有終年不化的雪山,有能映出晚霞的藍海,還有長滿不知名花草的草原——等沒了零熵的,我真的好想…好想親自去把每一個地方走一遍,把那些隻聽過的風景,都看個真切。”
鄒蘭眼神亮了亮晶藍的眼睛,說完環遊世界的心願,又將目光落回林默連身上,語氣比剛才軟了些:“那你呢?要是零熵真的被推翻了,沒了這些腐敗和壓榨,你想做什麼?”
林默連被她問得一怔,指尖下意識蹭了蹭手腕上的檢測儀,望著窗外掠過的樹影,輕聲道:“我想先找到剩下的碎片,覺醒完整的力量——然後,或許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把這些年跟著大家冒險的事記下來………也算沒白走這一遭…哈哈哈””
話剛說完,他心裡卻悄悄沉了沉——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願望……剩下的法則碎片究竟何時能找到?或許找不到,甚至連使用力量的全部方法都毫無頭緒,方才的話,更像是給自己找的一份念想……
兩人的對話沒刻意壓低聲音,車廂裡其他人都聽了個真切。郝琴雅忽然從前麵探過身,胳膊搭在鄒蘭的座椅背上,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有夢想啊!等和平之後,我要當一名歌手——我既喜歡聽歌,也愛唱歌,想做個能真正揮灑青春、把快樂唱給彆人聽的歌手!”
琴馨月靠在郝琴雅身側,笑著附和:“郝姐姐唱歌超好聽,到時候我肯定是第一個聽眾!”獨行塵坐在斜前方,雖沒回頭,卻輕輕“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這份期待。林默連看著眼前熱鬨的模樣,心裡那點對未來的迷茫,也悄悄淡了些。
車廂裡的氛圍正熱,夜行推了推眼鏡,也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清晰:“我的夢想,是當一名主播。不用再躲著零熵的眼線,能光明正大地給觀眾講趣事、帶來笑點,還想試著用編程搞點新東西,為這個世界多添點創新的樂趣。”
郝琴雅立刻接話:“那我肯定是你直播間的榜一!到時候還能跟你聯動,我唱歌你搞特效,絕對火!”林默連也跟著點頭,想象著那樣的畫麵,忽然覺得“推翻零熵後的和平”,好像不再是遙遠的空談。
聽著車廂裡此起彼伏的夢想暢談,林默連沒出聲,隻悄悄攥緊了衣角。他望著窗外掠過的晨光,心裡默默感歎:要是真能推翻零熵,人人都能放下戒備,活出自己想要的光彩,那該是多美好的事啊——————
這份念想剛冒出來,他又想起手腕上的檢測儀——或許,變強大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這份“美好”能早點到來。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強大起來?”
“自己何時能變得強大?”
“自己何時能夠守護這個世界?”
林默連指尖輕輕抵著檢測儀冰涼的外殼,聽著身旁眾人對未來的憧憬,在心底默默念著:總有一天,我會變得足夠強大,既能護住自己,也能護住身邊這些人。
他抬眼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眼神愈發堅定——哪怕這條路上滿是未知和質疑,他也絕不後悔自己選的這條路。
車廂裡的暖意還未散去,一直沉默望著窗外的獨行塵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既然你們都有願望,我也說說我的——我想找機會跟宗主道個歉。當年因為我的衝動,讓宗門受了牽連,到現在,我還沒臉回去見他。”
這話一出,眾人裡瞬間靜了些。郝琴雅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輕聲道:“等咱們推翻了零熵,宗門的誤會總能解開,到時候你帶著清白回去,宗主肯定會原諒你的。”林默連也跟著點頭,此刻才發覺,這位看似冷硬的前輩,心裡也藏著柔軟的牽掛。
林默連往鄒蘭身邊湊了湊,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好奇:“話說,修煉真能……活到百歲嗎?”
鄒蘭側過頭看他,眼底泛起一絲笑意,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腕:“以前藥穀的長老說過,修煉能養氣血、強體魄,比普通人活得久些是真的,但也不是能隨便活過百歲——得看修為,更得看心性,急不來的。”
鄒蘭往窗外瞥了眼,又轉回頭看向林默連,聲音輕緩卻清晰:“但修煉者確實比一般人壽命要長。你看咱們隊裡,我今年17歲,郝姐姐49歲,劍聖都136歲了,夜行29歲,馨月32歲——單看劍聖,誰能想到他已是百歲開外的人,這就是修煉的益處。”
她刻意頓了頓,朝獨行塵的方向悄悄抬了抬下巴,才繼續對林默連說:“彆看他輩分高,按修煉者的年紀算,他如今也就剛過‘青年期’,說是青春小夥都不為過——不然你以為他哪來的力氣,上次跟零熵的人打了半宿還麵不改色?”
“這話剛落,斜前方的獨行塵像是有所察覺,忽然轉頭看了過來,眼神帶著點疑惑。鄒蘭連忙拉著林默連彆過臉,強忍著笑意看向窗外,車廂裡頓時飄起一陣輕淺的笑聲。”
鄒蘭往林默連身邊挪了挪,聲音壓得稍低,帶著點探究:“你知道‘怨寂’這個技能嗎?郝姐姐之前跟我講過,說它是能逆轉戰局的神技——但這技能的前置要求太苛刻,對靈氣的掌控更是嚴到極致,這麼多年,能真正學會的人少得可憐。”
林默連愣了愣,下意識看向斜前方的獨行塵,指尖悄悄攥緊了衣角:“沒聽過……不過聽著這麼厲害,要是能學會,以後對付零熵的人豈不是輕鬆很多?”
這話剛落,前麵的獨行塵握著扶手的手指忽然緊了緊,指節泛白,卻沒回頭,隻望著窗外掠過的站台,像是沒聽見兩人的對話,又像是在刻意掩飾著什麼。鄒蘭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用胳膊肘碰了碰林默連,示意他彆再往下說,車廂裡的氣氛頓時多了絲微妙。
獨行塵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打破了車廂裡的微妙,他依舊望著窗外,語氣卻比平時柔和些:“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吧。‘怨寂’這招,的確能反敗為勝,但前置要求半點不能馬虎。”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補充道:“首先得對靈氣掌控力極強,每一絲靈氣都要掐著節奏走;其次必須保持極致憤怒的狀態,讓體溫升到44℃左右——這時憤怒會催生出‘怨恨靈氣’,要是能成功凝聚,手掌上就會浮現大片綠色靈氣,命中敵人,會清空體內的所有怨恨靈氣,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差不多就是這樣。”
這話一出,林默連眼睛瞬間亮了,剛想追問“您是不是會這招”,就被鄒蘭悄悄拉了拉衣角,示意他彆打斷。郝琴雅則若有所思地看著獨行塵的背影,像是在印證心裡的猜測。
獨行塵終於回頭,目光落在林默連身上,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調侃,卻沒多少苛責:“你啊,肯定不可能會這招。”
他指了指林默連的手腕,繼續說道:“你那靈氣掌控太生澀,但凡有點眼力的修煉者,一眼就能看出你周身散著的金色靈氣。‘怨寂’要的是精準到絲的節奏,你連基礎都沒打牢,還是彆癡心妄想了!!白癡。”
林默連被獨行塵說中短板,低頭琢磨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他想起自己身上藏著的秘密,下意識握了握拳,心裡暗道:“好像……我身上其實有兩種靈氣。”
他還清晰記得,前幾次危急關頭,閃金色靈氣和另一種隱在體內的暗淡金色靈氣意外合一起時,指尖曾泛起過奇異的微光,當時隻覺得力量變得更柔和卻更堅韌,現在想來,那兩種靈氣融合後,可以使敵人的經脈受損一到二分鐘,那如果仔細的掌控,並分開這兩種靈力,會不會也就會了?那所謂的 【怨寂】?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忍不住想跟鄒蘭分享,剛要開口,又想起獨行塵剛才的話,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想先弄明白這兩種靈氣到底是什麼,免得再鬨出讓人笑話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