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懷疑槐序是想把人當成衣服來洗。
揉搓、震蕩加旋轉……用起來恐怕比水刑還殘忍。
但他好像真的有潔癖,每次見麵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味,而且沒事特彆喜歡洗手和整衣服。
偶爾還會聞聞衣襟。
身上但凡有一點異味都會讓他不舒服。
連吃飯也會時刻惦記著不要弄臟,看著就很累。
所以安樂也不能判斷,槐序到底是單純的喜歡乾淨,還是想把這兩門戲法變成酷刑——又或許二者皆有?
“浣衣和潔身。”
槐序把兩卷玉簡放回原位,向遲羽說:“我選這兩門戲法。”
遲羽微微點頭。
幾人都挑選過戲法,就隻剩貝爾一人傻眼,看不懂玉簡的內容,嘰裡咕嚕的一通西洋話,和呂景交流後,得知情況,問有沒有什麼看圖來練的東西。
“有的,兄弟,有的。”
呂景拍著胸膛:“你跟俺一起煉體!享受河東呂氏傳人的手把手教學,現場演練,保證效果特好!”
“還有你這九州官話也得學學了,也不能每次都讓俺給你翻譯。”
“將來讓人騙了怎麼辦。”
貝爾揉著耳朵,傻笑著豎起大拇指:“bro!”
登記過挑選的修行法與法術,幾人便走出書閣。
剛跨過大門,眾人便一陣恍惚,隻覺得有一些東西從記憶裡流逝,原先看過的許多本修行法和法術已經遺忘,隻記得一部分前人的批注和概述。
已經登記的修法和法術倒是無礙。
遲羽說,整座書閣其實都被特殊的法術籠罩,進入其中仿佛進入一場夢境,出來時隻有一部分被允許的記憶可以留存。
“槐序!”安樂一溜煙的跑跳到槐序麵前,笑著說:“我成了誒!我真的修成【三界災劫滅度書】了!我以後是不是也能成為坊間故事裡的大人物啦?”
“剛剛隻顧著高興,我竟然忘了要謝謝你!實在抱歉!”
“要不是你,我恐怕還得等一個月才會去嘗試——我原先都以為會失敗,畢竟我隻是很普通的人,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彆出眾的地方。”
“可是你卻相信我一定能夠成功。”
“我實在是太太太太太感激你了!”
“而且你好厲害啊,竟然一息就練成,大家看著你,還以為你托著烏鴉沒有彆的動作,是失敗了——沒想到是你練的太快,大部分人都沒看出來!”
槐序後退兩步,拉開距離,皺著眉:“赤鳴,你不要總是突然湊過來。”
“我都說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你……”
“自作多情?”安樂搶答。
“蠢得無可救藥!”
槐序惱怒的說:“你修成是你的事,同我有什麼關係?你總不能把修行成果也賴到我的頭上?”
“而且你有沒有禮貌?”
“先是自顧自的湊過來,越過約好的界限,又打斷我說話——你不覺得這樣讓人很討厭嗎?”
“你很煩,你知道嗎?”
安樂舉雙手以示投降,笑容卻不見收斂,熱情洋溢的說:“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投降,都是我的錯!不過,這件事我還是要感謝你啊。”
“還有就是……之後不是要登記信使代號嘛?”
“你總是赤鳴赤鳴的叫我,乾脆我就用‘赤鳴’來當我的代號咯。”
槐序一愣,目光幽幽地盯著女孩活潑的笑臉,同記憶裡冷酷絕情的俏臉對比,覺得這笑容很傻氣,於是嫌棄的擺手:“不行不行,你愛起什麼起什麼,彆叫赤鳴。”
“那叫喰主?”
“你這個人,你的腦子真的是……無可救藥!”
“那就赤鳴咯。”
安樂狡黠的說:“畢竟我有名字的嘛,我姓安,單一個樂子,簡簡單單,安寧快樂——可是你卻總是叫我赤鳴,赤鳴。”
“乾嘛不叫我的名字?”
“如果你願意叫我的名字安樂,我也不是不能換個代號。”
槐序實在沒法當麵念出她的名字,習慣‘赤鳴’這個代稱以後,總覺得直接喊名字顯得很親昵。
好像叫慣了假名,突然叫彆人真實的乳名。
他刻意變得平靜,語氣疏遠:“我和你很熟嗎?你就這樣過來攀關係?我乾嘛非得直呼你的名字?”
“你的代號是你的事,請不要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故意來打擾彆人。”
“那叫喰主吧。”安樂說。
眼看槐序的眉頭稍微有皺起的跡象,女孩又笑嘻嘻的說:“騙你的啦,還是叫赤鳴吧——畢竟你天天這樣叫我,我已經習慣了。”
“喰主是槍的名字,聽起來很酷,可人如果叫喰主,聽起來就像什麼美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