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俊立刻放輕腳步,繞到大樹另一側,算準了兔子的逃跑路線,猛地一聲大喝!
那兔子受驚之下,果然一頭撞進了他預判的位置,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抓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抓著這隻還在蹬腿的兔子,沈家俊略作思索,決定在附近下幾個活套,明天再來看看運氣。
做完這一切,他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用柴刀利落地給兔子開膛破肚,處理乾淨內臟,準備帶回去。
……
傍晚,沈衛國幾人扛著農具回到家裡,院子裡靜悄悄的。
沈金鳳在院裡轉了一圈,探著腦袋往外望。
“咦,二哥還沒回來呢?該不會……是真的打著野味了吧?”
一旁沉默著磨鋤頭的大哥沈家成聞言,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不信的哂笑。
“我寧願相信豬會上樹。他要是真能打著野味,我把這頭給他當球踢。”
話音剛落。
“我回來了!”
院門口,沈家俊那帶著幾分得意和疲憊的聲音傳來。
沈家成下意識地抬起頭,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隻見沈家俊肩上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左手拎著三隻羽毛淩亂的沙半雞。
右手,還提著一隻收拾得乾乾淨淨,肥碩流油的野兔,滿載而歸。
“我的天爺!”任桂花第一個衝了上去,不是看獵物,而是緊張地抓著沈家俊的胳膊上下打量。
“你這死娃子,瘋到山裡去,沒傷著哪兒吧?有沒有碰到野豬瞎子?”
吳菊香和沈金鳳也圍了上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兔子和三隻雞。
“媽,我沒事!好得很!”
沈家俊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把獵物往地上一放,胸膛挺得筆直。
“今晚,咱們吃肉!”
吃肉!
任桂花愣了半晌,狐疑地繞著地上的獵物轉了一圈,猛地抬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小兒子。
“家俊,你給媽說老實話,這……這真是你打的?”
沈衛國一直沒作聲,他蹲在屋簷下,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一雙深邃的眼睛審視著自己的幺兒。
他清楚自己這個兒子,讀了幾年高中,身子骨文弱得很,彆說打獵,前兩天讓他去地裡多鋤幾下,都要找機會躲懶歇氣。
因為被退婚尋死覓活的慫樣還曆曆在目,這才幾天,就脫胎換骨了?
大哥沈家成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褲腿被拽了拽,低頭一看,是自己五歲的兒子沈天賜。
“爸,你剛才說,要是二叔打到野味,你就要把頭給二叔當球踢。”
小家夥奶聲奶氣,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沈家成身上。
“噗嗤!”一旁的沈金鳳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靠在門框上,胳膊肘捅了捅自家大哥。
“哥,你可得給天賜做個好榜樣,說話要算數哦!”
沈家成一張黝黑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瞪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妹妹一眼,回手就在兒子沈天賜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個小兔崽子,連你老漢兒的玩笑都敢開了?皮癢了是不是!”
教訓完兒子,他才轉向沈家俊,表情嚴肅了三分。
“家俊,你老實跟哥說,這些東西……是不是從彆個獵戶的套子裡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