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婉君那副寧可自己受累也要攔著自己的嬌羞模樣,沈家俊心頭一軟,忍不住大笑出聲,伸手將她重新攬進懷裡,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傻丫頭,逗你耍的。我知道你累壞了,快睡吧。”
沈家俊的聲音裡滿是寵溺。
“放心,我對那片山熟得很,就去外圍轉轉,天亮前肯定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
說完,他不等蘇婉君再反對,便披上衣服,拿上弓箭,輕手輕腳地出門去了。
屋子裡,隻剩下蘇婉君一個人。
她躺在還帶著他體溫的被窩裡,睡意卻全無,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懸著。
蘇婉君躺在那片尚存餘溫的空蕩裡,心跳聒噪而慌亂。
沈家俊那句天亮前肯定回來的保證,非但沒能讓她安心,反而讓她更加擔憂。
這可是半夜三更的深山!
腦子裡那些關於野豬、黑熊、毒蛇的恐怖故事,此刻全都活了過來,張牙舞爪地撲向她。
不行!
不能就這麼乾等著!
一個念頭忽然竄起,蘇婉君再也躺不住了。
她坐起身,摸索著穿上昨天那身還有些發硬的新衣裳,連鞋都來不及穿好,就趿拉著衝出了新房。
院子裡,月光清冷滲人。
她不敢去敲公婆的房門,隻能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西廂房,輕輕叩響了沈金鳳的屋門。
“小妹……小妹,你睡了沒?”她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屋裡很快傳來沈金鳳帶著睡意的咕噥。
“哪個嘛……哦,是二嫂?出啥子事了?”
門開了。
“二嫂,你咋個臉都白了?”
沈金鳳睡眼惺忪,可一看到蘇婉君那張惶恐的臉,瞬間清醒了一大半。
蘇婉君攥緊了衣角,語速極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啥子?!二哥一個人上山去了?!”
沈金鳳的音量陡然拔高,隨即又立馬捂住嘴,一雙眼睛裡滿是震驚。
她二哥膽子也太肥了!
她二話不說,轉身往堂屋後麵的正房衝去,對著兩扇緊閉的房門,抬手就是一頓猛拍。
“媽!大嫂!快開門!出事了!”
任桂花的房門最先被拉開,她身上隻披了件褂子,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驚怒。
“大半夜的鬼嚎啥子!家裡遭賊了嗦!”
緊接著,大哥大嫂的房門也開了,沈家成和吳菊香同樣一臉驚疑。
當聽完蘇婉君帶著哭腔的解釋後,任桂花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她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這個殺千刀的!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她一巴掌狠狠拍在大腿上,聲音尖利。
“新婚第一天就給老娘玩失蹤!他要是敢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打斷他的腿!”
嘴上罵得凶,可那發紅的眼眶和顫抖的嘴唇,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大哥沈家成一言不發,轉身就回了屋。
再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把磨得鋥亮的板斧,斧刃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我去找他。”
“胡鬨!”
一聲沉喝,沈衛國終於開了口。
他不知何時已經穿戴整齊,手裡的煙鍋子一下下磕在門框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天這麼黑,山那麼大,你一個人拿著斧頭有啥子用?去給野獸送菜?”
他掃了一眼焦灼的眾人,做出了最冷靜的判斷。
“家成跟我走。桂花,你們幾個女的,在家等著,燒好熱水!”
“我去老張家,把他那兩條獵犬借來,有狗鼻子,找起來快!”
與此同時,沈家俊正輕手輕腳地穿行在熟悉的林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