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龍碑初現
第二十一章塑靈鍛體
力量在血脈中奔湧咆哮,識海中《靈源古鑒》的奠基法門如同星辰般璀璨清晰。然而,天琦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衝昏頭腦。他深知,龍碑的洗禮與血脈的初醒,如同為一座大廈打下了前所未有的堅實地樁,並備好了最頂級的建材。但大廈本身的結構、每一塊磚石的壘砌、每一根梁柱的搭建,仍需他親手,一磚一瓦,按照古老的藍圖,去精心構築。
他站在祭壇前,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懷中那冰冷僵硬的銀色小獸,眼中是化不開的悲慟與一絲深藏眼底的、近乎執拗的期盼。他小心翼翼地將皓影的軀體,安置在祭壇下方一處由純淨靈玉自然形成的凹槽內,那裡靈氣氤氳,雖無法逆轉生死,卻能保其身軀不腐。他又將背上依舊冰封的飄雪輕輕解下,與她並肩安置,如同守護著兩份沉甸甸的承諾。
做完這一切,他退後幾步,就在這祭壇之下,鎮嶽龍碑散發的蒼茫輝光之中,盤膝坐下。他並未急於去觸碰、煉化那近在咫尺的龍碑,而是決意,先從最基礎的開始——以靈族正統法門,重新塑靈鍛體,將這具被強行提升上來的軀殼,徹底轉化為真正屬於靈族傳承者的完美道基!
初試《源靈吐納術》
他閉上雙目,摒除雜念,心神沉入《靈源古鑒》的起始篇章——《源靈吐納術》。這法門與他過去所修的任何心法都截然不同。它不追求狂暴地掠奪外界靈氣,不強調周天運轉的速度與數量,而是將重心放在了“感”與“融”上。
意念放空,不再內視己身,而是如同水銀瀉地般,向著周圍彌漫開來,去“觸摸”這秘殿空間本身。起初,周圍一片虛無,隻有龍碑那浩瀚的威壓如同背景輻射般存在。但他不急不躁,心神保持著一種奇特的鬆弛與專注,如同等待魚兒上鉤的漁夫。
漸漸地,在他的“感知”中,世界開始變得不同。
原本看似空無一物的空氣中,浮現出無數細密如塵、色彩各異、躍動不息的光點。有的呈現溫潤的乳白色,帶著大地的厚重與生機(土靈);有的如同跳躍的火焰精靈,散發著溫暖與活力(火靈);有的如同潺潺流水,清涼而靈動(水靈);有的如同無形的風旋,自由而飄逸(風靈);還有的,如同微縮的星辰碎片,清冷而高遠(星靈)……這便是《靈源初解》中闡述的,構成萬物的、最本源的“靈”!
它們並非死寂的能量,而是仿佛擁有著極其微弱的、屬於自己的“情緒”與“傾向”。它們歡快地跳躍,慵懶地漂浮,或聚集,或離散,構成了這秘殿中無處不在的靈韻場。
天琦嘗試著,不再是用霸道的神念去捕捉、吸納,而是調整自身的精神波動,尤其是催動體內那初醒的靈族血脈,散發出一種溫和的、充滿自然韻律的“氣息”。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當他血脈中那獨特的氣息散發開來,那些原本無序漂浮的“靈”,仿佛受到了某種吸引,又像是遇到了同源的親人,開始主動地、歡欣地向他彙聚而來!尤其是那些乳白色的土靈之光(與鎮嶽龍碑屬性相合)以及清冷的星靈之光(與《星辰鍛體訣》呼應),彙聚得最為踴躍。
它們如同歸巢的倦鳥,自然而然地透過他的肌膚毛孔,融入他的體內。這個過程溫和至極,幾乎沒有引起任何經脈的脹痛或不適。這些外來的“靈”一進入體內,便與他血脈中那琉璃色的先天靈能水乳交融,幾乎無需刻意煉化,就化為了他自身力量的一部分,滋養著血肉,補充著消耗。
這種修煉方式,效率或許不如某些霸道功法初期那般迅猛,但其根基之紮實、靈力之純淨、與天地自然之和諧,遠非前者可比。天琦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次吐納,不僅是靈力的增長,更是自身與這片天地聯係的加深,是一種生命本質上的浸潤與提升。
深研《星辰鍛體訣》
在《源靈吐納術》平穩運行,不斷汲取外界靈韻鞏固根基的同時,天琦將更多的心神,投入到了對《星辰鍛體訣》的修煉之中。
這門煉體術,堪稱靈族智慧的結晶。它並非簡單的打熬氣力,而是將人體視為一方內宇宙,通過開辟、點亮體內對應周天星辰的“竅穴”,構建內在的“星圖”,從而引動星辰偉力,由內而外地淬煉體魄,最終達到肉身成聖、徒手摘星的至高境界。
天琦的意識沉入體內,“看”向那已經被龍碑之力和血脈初醒時強行衝開、點亮的數十個主要竅穴。它們如同體內宇宙中一顆顆被點燃的星辰,散發著或熾熱、或清冷的光輝,隱隱與秘殿穹頂那浩瀚的周天星圖產生著微弱的共鳴。
但之前的開辟,更多是依靠外力蠻橫衝撞,竅穴雖開,其內的“星辰”卻尚顯黯淡,與周天星辰的聯係也脆弱不堪,結構更遠未達到完美。
此刻,他依照《星辰鍛體訣》中記載的玄奧法門,引導著新生的、品質極高的琉璃靈能,如同最精細的刻刀,開始對這些已開辟的竅穴進行精雕細琢。
靈能流轉,滲透進每一個竅穴的最細微結構。如同工匠打磨寶石,剔除雜質,修正形態,加固壁壘,並按照星圖軌跡,以靈能勾勒、烙印下更加複雜、更加契合星辰本源的天然道紋。
這個過程,遠比單純衝開竅穴更加痛苦,也更加耗費心神。每一個細微的調整,都伴隨著如同神經被寸寸剝離又重組的極致痛楚,以及對精神力精準控製的極致要求。
“呃……”
天琦額頭青筋跳動,汗珠不斷滲出,卻又被體內的高溫瞬間蒸發。他緊守靈台一點清明,咬牙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