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亂麻?”
“可不是!”
劉淑賢躺在地上,懶洋洋的語氣,把一團亂麻四個字說的格外清晰。
“我知道是什麼回事了!”
沈譽停下腳步,眼神炯炯地看著滿是傷口的珍珠雞,嘴角慢慢浮出了一絲成功的笑意。
雖然他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珍珠雞飼養的經驗,但是華農兄弟他當初可沒少看。
華農是專業飼養竹鼠的,想來養這些應該都差不多吧。
沈譽側著身子微微地思忖了一下,二十一世紀的珍珠雞,已經是經過馴養的了。
而唐朝的珍珠雞,還是劉淑賢剛從山上獵來的,應該還帶著很多野性。
同性相斥,那它們身上的傷,應該是相互啄出來的。
聽到沈譽說弄清楚了原委,劉淑賢趕忙從地上坐了起來,就看到沈大哥拿起一邊的土塊,在柵欄裡麵擺放。
“這些傷口是他們相互鬥毆產生的,如果想要他們好,就要分開來養。”
沈譽雖然挽著袖子,臉上也因為灰塵臟了好幾塊地方,但是日光斜斜的打下來,正好照在他身上,像是給他籠上了一層光圈。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兒,耀眼的不可方物,讓劉淑賢心中一顫,一時間亂了思緒,頗有一種神祗下凡的震懾感。
在這種力量的驅使下,劉淑賢心中好像明白了一點,為何陳卓會對沈大哥如此信任了。
他瘦弱的肩膀不夠強壯,脊背也不夠寬闊,但是文文弱弱的站在那裡,就是會給人一種運籌帷幄之感,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依靠他,相信他。
似乎他生來就是令人臣服的。
看他擼著袖子乾得熱火朝天的樣子,她也不好再坐在地上等著。
於是去外麵搬了更多的石頭進來。
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把柵欄分成了一個個的小雞窩。
再把幾隻珍珠雞分彆放了進去。
這樣大乾了一場,兩人臉上都汗涔涔的,沾上了一層灰,黑不溜秋的,像是剛剛挖煤回來的礦工。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嫌棄地開始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沈譽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這樣酣暢淋漓的大笑,他在河湟縣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體會過了。
穿越過來之前,一個人苦苦的支撐著偌大的酒店。
睜眼是生意,閉眼是錢。
所有的人在他眼中都是行走的金錢,就看能不能被他所用了。
穿越過來以後,他這病倒是好了不少。
就像現在,雖然劉淑賢還是在幫自己賺錢。
但是他看她的眼神,已經不是像在看行走的金錢了,更多像是自己的妹妹。
不過對於自己這樣的轉變,他很開心。
原本冰冷的心,好像有了一絲微微的顫動。
劉淑賢才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她的沈大哥的心思已經這樣的百轉千回。
這樣臟兮兮的沈譽,又好像和剛才的她不太一樣,不再少年老成,更像是一個十八歲的文弱少年。
劉淑賢心中忽然來了一計,舉著雙手,美美地在她沈大哥的臉上抹了一把。
這下沈譽徹底成了大黑臉,始作俑者也不禁笑彎了腰。
碧藍的天空下,兩個黑臉人兒爽朗的笑,一直傳到了遠方。
可是蘇秀才家卻是陰雲密布。
劉玉萍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她男人回來以後,臉色就不對。
她也不敢問,躲在廚房裡,靜靜地等著蘇秀才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