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淼是一個還在上學堂的孩子,而牛似刀,雖然是掌勺,可也是個月光族。
所以兩個人上路隻能一切從簡,不知從何處借來了一個木質的平板推車,放了棉被在裡麵,再把沈譽放了進去。
等到二人上了路才知道,什麼叫窮家富路,路途艱辛。
他們兩個人身強力壯的,吃些苦頭倒是不怕的,隻是難為了沈譽一個病人。
而且還是一個將死之人。
一路上顛簸來顛簸去的,連好一點的客棧都住不起,隻能風餐宿露。
逼得牛似刀每一天都要懊悔一遍,為何將小姐每月發給他的月錢,都分與了彆人去喝酒耍玩。
根據周愷給他們畫的地圖,鬼穀的地理位置是在河西走廊過後,靠近大月氏的地方,緊臨著祁連山脈。
他們從河湟縣出發,走到今日,已經走了有月餘的時間。
即便是終日風餐露宿,身上的盤纏也已經花銷殆儘了。
眼瞅著沈譽已經越來越不行了,兩人也彆無他法,沒有銀子一步路也走不動。
“牛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啊?”
在茫茫無際的戈壁灘上,隻有劉淼和牛似刀兩個人拉著一個木質的平板車,上麵還躺著奄奄一息的沈譽。
塞北的風呼呼的吹著,卷起了漫天黃沙。
劉淼急忙起身,張開雙手護住了車上的沈譽,以免沈大哥受到風沙的擊打。
沙塵暴刮了好一陣子才有了停歇,牛似刀“噗噗”幾下子,吐出了嘴裡的黃沙。
關於劉淼剛剛問他的問題,他也說不上來,莫說是現在沒有盤纏了,就算是他們盤纏充足,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錢也花不出去。
牛似刀有些泄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麼勞什子的鬼穀,那個周大夫會不會是誆我們的?”
“可是我查過彆的地圖,鬼穀確實就是在這一帶。”
嘴裡也嗆了不少黃沙,沈譽躺在架子車上,聽著兩人的對話,免不了在心裡翻出了好幾個白眼。
憑著一個陌生人的一麵之詞,就將他拉到了這茫茫無儘的荒野之地,現在兩個人才開始懷疑起來彆人話的準確性,這反射弧怕是能繞地球三十二周。
戈壁上的白日極難度過,巨大的日頭掛在頭頂上,周圍沒有一丁點兒的遮蔽。
太陽好似是一個被蒙著眼睛拉磨的驢,一下一下的隻知道散熱。
原以為到了晚上情況會稍微好一些,沒想到晚上比白日裡更要艱難上幾分。
到了晚上,牛似刀條找了兩個岩體相交的部分,升起了一堆火炭,劉淼心中才微微有了一點安慰。
他緊緊地守在架子車旁邊,握住沈譽的手,生怕自己一個眨眼,沈大哥會有什麼事情。
篝火在眼前劈裡啪啦的作響。
突然!
“啊……哦……”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狼嚎的聲音。
劉淼下意識握緊了沈譽的大手,原本有些懶散的牛似刀也趕緊直起了身子,生怕自己聽錯了什麼。
手上的木柴還插著土豆,緊緊的握著,就連土豆被火燒成了黑炭,也不敢動上一動。
三個人的每一絲神經都緊繃著,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