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走在路途中,刻意讓步伐顯得虛浮,仿佛力竭不堪,實則心神緊繃的留意著四周。
果不其然,才離開校場沒多久,身後便傳來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汙穢的刺鼻氣味隨之彌漫。
李治捂住口鼻,眉頭緊皺,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頭望去。
隻見拐角處,驢子拉著的簡陋糞車緩緩駛來,車上裝著兩個碩大的木桶,幾乎有一人高。
趙貴溪低垂著腦袋,臉龐露出卑微討好的笑容,逢人便點頭哈腰,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糞車擦身而過,甚至能聽到老人壓製不住的喘息。
趙貴溪渾濁的眼珠不經意落在李治身上,接著搖搖頭。
李治的氣血因為修行穗米經無比衰弱,同時溝通穀種,使得代表道法的右心短暫停止跳動。
就是樣貌好像有幾分熟悉,嗬,等會兒打聽一二。
糞車沒有停留,吱吱呀呀的遠去,獨留愈發濃鬱的惡臭。
李治一回到院落後,立刻關上院門。
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心跳才逐漸恢複。
“他的傷勢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我都能看出來已是將死。”
“如此迫不及待,下一次殺人不會間隔太久。”
李治的危險沒有解除,除非趙貴溪無聲無息的死掉。
他眯起眼睛,走進庫房翻找起來。
“難怪趙貴溪作案會把行屍丟棄在現場,畢竟糞桶根本裝不了幾具屍體,此人心思縝密,行屍說放棄就放棄,絕對是個人物……”
“不過吧。”
李治從庫房角落取出一個布袋,“他的實力應該非常有限,重傷後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是我,絕對也有機會殺掉!”
他心神沉入體內,溝通道右心的穀種。
穀種晶瑩剔透,分明就是羊脂白玉,且表麵流淌著溫潤的光澤,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瑕疵。
“根據穗米經記載,白玉京穀種的品質大致分為灰白、青白、暖白、油白,以及羊脂白玉。”
李治閉目感受血液,已經有細微的穗米顆粒夾雜其中。
“築基境第一步的播種完成才會有三成血液轉化為穗米,哪怕羊脂白玉剛入門也不過半成。”
“我的血液已經有一成穗米,果然是個天才。”
李治打開布袋,用木架上的小刀劃過手腕。
“唔。”
顆粒分明的穗米從傷口中汩汩湧出!
李治小心的裝入布袋,直到穗米湧出的速度變緩,接近裝滿半袋時才自行停止。
他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眉宇間卻是止不住的振奮。
“雖然有點離譜,但穗米經收斂氣血的作用非常明顯,定期取米就能防止被他人發現。”
彆看隻有區區一成,哪怕築基境圓滿的武者都得氣血虧空。
李治抓起一小把穗米,往嘴裡一塞。
口感味道各方麵都是尋常穗米,不過吞咽進腹中後,便化作暖流在四肢百骸散開。
傷口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轉眼間便僅剩淺淺的白痕。
“真是神奇,大部分穗米都重新轉化為血液,幾乎沒有損耗,天師道推崇的十二天師到底何方神聖,難道真是神仙?”
李治如釋重負,穗米外表就是普普通通的糧食,哪怕修士都無法看穿,除非吃進肚子裡。
但話又說回來,白玉京的特性偏向反哺。
其餘天師呢?
李治不相信五鬥米觀是無償賑災,金蕎大士的特性肯定能讓兩名授籙道士在青州受益匪淺。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