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日,李治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勉強將換血帶來的虛弱感徹底消除。
期間他心無旁騖的練習著釣鯨樁,觀想中的青魚已經增長到十六斤,對勁力的掌控更為精妙。
當嚴溯走進院落,見到李治已是氣色紅潤,顯然已經沒有大礙。
他遲疑幾息卻不曾打攪,轉身準備離開。
“嚴老。”
李治主動叫住嚴溯,快步跟上,“算算時日,監牢的活死人已經快要化為灰燼了,新的一批活死人數量不少,還是讓我去吧。”
“李治,你身體大病剛……”
自從在青州奔波後,嚴溯的身子骨明顯一日不如一日,行路間都已經有幾分難掩的疲態。
李治連忙打斷,“嚴老,我知道裡麵的情況,不會有事的,況且玄靈道長不是在裡麵坐鎮嗎?”
嚴溯臉色稍緩,隨即又壓低聲音,“你養傷這幾日不知,之前監牢總有淒厲的哀嚎傳出,聽得人心裡發毛,最近才消停。”
李治眯起眼睛,猜測聲音應該來自第二尊金蕎大士像,如今應該被徹底磨滅生前的意識了。
“縣衙以外呢?嚴老,應該還算太平吧。”
既然赤地堂顯露蹤跡,很可能整個青州都已經暗流湧動。
李治最怕的就是,這份足以吸引赤地堂的機緣,或許也會讓彆的旁門左道生出一絲覬覦。
如此一來就麻煩大了。
“有些。”
嚴溯口中的話語頓時讓李治有些臉色難看,“城內有條乾枯的河道,近日一直有人…撞邪。”
“撞邪?哪門子的邪?”
“河道乾枯兩年,卻不止一人聽到水流湍急的聲響,而且經常有人暈倒在岸邊,但沒有大礙。”
李治不明所以,也不清楚是否源於其餘勢力。
兩人低聲交談間,已經來到監牢門前。
嚴溯沒有多言,隻是擔憂的看了李治一眼。
王捕頭正與秋涑等人一同在外等待著。
李治環顧四周,表情有幾分微妙,悄然翻開百世書,屬於劍客李合的那一頁毫無異狀。
“話說回來,劍客李治怎麼還沒詐屍?”
“如果玄靈道人一直待在監牢內,不方便我吸收香火啊。”
李合暗自思忖,“前兩次詐屍似乎都是屍體即將被焚燒時,劍客李治如今想必快要淪為焦炭了吧?”
他在監牢前等待良久,便想著合攏百世書。
忽的。
劍客李治的人物畫像睜開眼睛,眉宇間滿是怨氣。
“來咯!!”
………
與此同時,玄靈道人盤膝坐在監牢中央,左右各立著一座香台,供奉兩尊金蕎大士像。
兩尊法像掌心的穀倉正源源不斷孕育蕎麥。
玄靈道人張開嘴巴,數百粒蕎麥化作兩道金線沒入口中,周身米香四溢,靈光隱現。
“不錯,第二尊金蕎大士像也已經完成供奉。”
“後續的修行不用再顧慮太多了。”
新的金蕎大士像徹底失去先前那種怪異的彆扭感,變得如同死物,也不再需要黃符鎮壓。
“就是貢米愈發稀少,看來屍人快要焚燒殆儘了。”
玄靈道人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掃過兩側的牢房,果然裡麵隻剩一具具焦黑的屍骸。
“恩,下一批屍人會有三十二具,肯定足夠我修行的,兩尊金蕎大士像坐鎮也不用顧慮太多。”
玄靈道人暗自思量,並不認為渾噩的屍人能構成威脅。
即便屍人數量過百也無妨,長空道人自然會煉製出第三尊金蕎大士像,恩,再過一段時日就讓秋涑回到五鬥米觀的糧塔。
“就是有一點。”
玄靈道人眉頭微蹙,趙貴溪身死已有半月,按理說,赤地堂的人早該尋來了,不可能毫無動靜。
“或者說,千裡造屍之術已然發動,卻未能奈何得了對方?”
他微微搖頭,“無論如何,此事與我天師道無關,我輩懸壺濟世,對那旱魃也無甚興趣,赤地堂再怎麼折騰,也波及不到……”
思緒未定,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