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顯然有些難以接受,腦海一片空白。
周天歲怎會突然離世?
在他看來,周天歲在千旗中都鮮有人敵,之所以遲遲無法晉升萬旗,純粹是因為年歲太高。
緊接著,周天歲渾身又是一陣骨骼碰撞的聲響。
三人目睹周天歲扭轉的脖頸關節一點點回正,最終麵朝湖州的北方,一步一步的消失不見。
“周大人!”
張澤呼喊著周天歲,卻不曾想天色突然被黑幕籠罩。
轟隆隆!!!
他們才發現,天空不知不覺已經烏雲密布,沉悶的雷聲隨之翻湧,仿佛在為旱災畫上休止符。
啪嗒。
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的砸落。
雨點打在乾燥滾燙的地麵,激起一片白茫茫的煙塵。
張澤伸手接住雨點,低聲說道:“周大人曾經在湖州任職上百年,對於環境再熟悉不過,我不相信他會毫無征兆的死在那裡。”
白凝竹沒有說話,皺著眉頭回想先前接觸的周天歲。
她許久後才說道:“周大人他從頭到尾清楚自己在乾什麼,我也覺得沒死,更沒有淪為陰邪。”
“恩。”
窗外的雨勢在瞬息之間轉為傾盆!
嘩啦啦的聲響充斥天地,土地吮吸著久違的甘霖。
青州的旱災…結束了。
雨水衝刷著這座飽經摧殘的青州城。
李治消化掉體內四成穗米,臉龐逐漸恢複血色,旱魃眼珠重新回到下丹田內,不過失去的血液需要水磨工夫慢慢補充。
他心念一動,僵屍袋伸出長舌吞掉牙牌。
張澤遲疑幾息開口道:“李治,你有牙牌在身,已是道錄司的預備役,隻是尚未明確加入病部瘟部,接下來打算如何?”
按理說,預備役應該聽從所屬道官的命令,問題是李治所屬的周天歲不知死活,反而無人能管。
“你們呢,會去湖州?還是留在青州賑災?”
李治偏向於不趟渾水,心底生出退意。
隻是他覺得圓照老僧大概率沒死,孤身一人離開青州,同樣要冒著淪為人材的下場。
張澤搖頭道:“湖州一行無法避免,不過會在青州留幾日。”
白凝竹再次恢複古井不波的模樣,“恩,百姓很快就會陸續醒來,需要準備一些符水分發下去,否則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也看出李治所想,“青州北麵是湖州,南麵是潯州,潯州有道錄司設立的府邸,也是因為鬼母案遲遲不結束,才導致青州空虛。”
白凝竹點到即止,不管李治如何打算。
“兩位官人,我城內有些親眷不知近況,先走一步。”
李治點點頭,因為惦記旱魃屍身的緣故轉身就走。
結果邁出一步,他還沒有覺得不對勁,接著十幾步後,卻愕然發現自己與茶樓大門的距離非但沒有縮短,反而越來越遠。
李治明明是朝著大門方向直線行走的!!
他臉色劇變,停下腳步,環顧四周,接著不信邪的繼續邁步行路,結果差點撞到牆壁。
在張澤兩人眼中,看到的景象無比古怪。
李治直挺挺朝著牆壁而去,止步後臉色難看的詢問道:“湖州…是不是就在我麵朝的方向?”
“是。”張澤舔舔嘴唇,又回想起周天歲詭異莫名的狀況。
難道受到周天歲的影響?
白凝竹眉頭一皺,試著模仿李治的舉動,結果順利走出茶樓大門,方向毫無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