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薇點頭:“嗯。”
“哈哈哈哈,薇薇,不愧是你!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那狗男女吃癟的樣子了!”
楚晴興奮之後,又突然皺眉擔心:“不過蘇雲帆也很精明,他會同意跟你協議離婚嗎?”
林夕薇想了想說:“他肯定也會懷疑我使詐,可問題是,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們真走到訴訟離婚這一步,對他也是弊大於利。”
楚晴認真聽著。
林夕薇接著說:“律師告訴我,即便我不能讓他淨身出戶,但我有權分割他公司股權,這樣對他公司未來發展很不利,尤其是他公司想要上市的話。”
所以權衡之後,蘇雲帆肯定還是會賭——賭她拿到一百萬,爽快離婚。
但她偏不。
偏要惡心他們,讓他們恨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
楚晴聽完,高興地拍手,“原來是這樣!還是你聰明,我剛才以為你被父母逼到頭腦發昏,就這樣跟狗男女妥協了。”
“怎麼會,哪怕來個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就是。”
見閨蜜的困境解除了,楚晴又放心地回自己科室忙去了。
林夕薇等閨蜜走後,臉上的笑容落下,心情瞬間低落。
不是因為蘇雲帆的背叛,也不是因為鐘雨柔的挑釁,是因為父母。
一想到父母為了跟她要錢,連峻峻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她的心便像泡在冰天雪地裡。
丈夫可以離婚,老死不相往來。
可父母家人怎麼辦?
這血脈親情割不斷。
除非她狠下心,帶著兒子離開江城,跟家裡徹底割裂,讓他們再也找不到。
無解……
她深吸了口氣,打起精神,轉身準備回病房。
不料一回頭,看到身後站著一對夫婦。
秦夫人坐在輪椅上,秦老先生推著老伴兒。
這次,他們沒帶管家跟看護,二老單獨來的。
雙方視線對上,林夕薇想到剛才醫生說,是多虧這二老出手幫忙,母親才沒把兒子帶走。
那會兒場麵混亂,她都沒有好好道謝,現在既然遇上,她馬上禮貌一笑:“您好,今天謝謝你們,不然我現在肯定心急如焚,到處找孩子了。”
秦夫人笑了笑,和藹地道:“不客氣,你不怪我們多管閒事就好。”
“怎麼會呢,您剛才幫我說話,我也很感激。”林夕薇誠摯地道。
這些年,她身邊幾乎沒有長輩說過維護她的話。
而一位陌生人,卻能為她仗義執言。
這股暖意,她很珍惜。
秦夫人見林夕薇對自己態度不錯,心頭擔憂落下,這才說明來意:“林小姐是吧?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夫婦過來幾次了,專門來看孩子的。”
林夕薇眉心皺起,臉上的笑頓時落下。
“什麼意思?”她疑惑不解。
秦夫人繼續解釋:“也是巧合,我們無意間發現,你兒子長得很像我小兒子,我小兒子半個月前意外走了,我們心裡難以接受……”
秦夫人話沒說完,嗓音哽咽起來,眼淚簌簌下落。
秦老先生立刻安撫妻子,接著說道:“我小兒子還沒結婚,所以也沒孩子留下,我們見令郎長得像我小兒子,就忍不住過來看看,圖點心理安慰。”
秦夫人情緒緩和一些後,又恢複輕緩和藹:“我們就想,你能不能允許我們偶爾來看看孩子?讓他陪陪我們?”
秦夫人今天抱到峻峻了,那種感覺,就仿佛時光倒流,她抱著兒時的小兒子一般。
回到病房後,二老越想越心動,於是貿然找來,跟林夕薇提出這個不情之請。
林夕薇僵在那裡,臉色不好形容。
她不迷信。
但現在兒子重病,萬一治不好,也許過幾年也要離她而去。
偏偏這時候,一對老夫婦找上門說——她的孩子長得像他們英年早逝的兒子,他們思念兒子,所以要拿她孩子當替身?
林夕薇本能地覺得,這種事不吉利。
何況,她並不認識眼前這對老夫婦。
萬一他們居心不良,更甚至,萬一他們是蘇雲帆派來的,就為了騙取她的信任,也要跟她搶孩子呢?
短暫思量後,林夕薇搖了搖頭,客氣疏離地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們,孩子今天也受到了驚嚇,還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
說完這話,林夕薇沒等對方再開口,轉身回到病房,緊緊關上門。
秦夫人滿懷信心找來,還以為能取得林夕薇的信任,能讓他們近距離看看孩子,抱抱孩子。
誰知被拒絕了。
秦夫人心裡一痛,頓時血壓跟心臟齊齊造反,痛得昏厥過去。
秦老先生嚇壞,“淑琴,淑琴?”
醫生正好路過,見狀立刻推起輪椅送往搶救室。
林夕薇在病房裡,聽到外麵動靜,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
可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自己的生活都一團糟,哪有心情跟餘力去同情彆人的命運?
最後狠了狠心,她隻當不知道這事。
回過神來,她叮囑保姆:“紅姐,以後還要麻煩你多注意些,彆讓陌生人接近峻峻,我父母也不行。”
林夕薇隻想保護兒子,不得不把警惕心提到最高。
紅姐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的。”
————
秦珈墨休假了小半個月,積壓的卷宗都快占滿辦公室。
見母親病情穩定了些,他才恢複工作,開庭辦案。
結果一場高強度的庭審剛結束,他還沒來得及緩口氣,韓銳過來告訴他:老夫人昏迷,正在搶救。
他臉色一沉,來不及跟當事人再說些案情信息,人便匆匆離去。
好在,等他趕到醫院時,秦夫人已經脫離危險,隻是人還在昏睡中。
天色漸晚,秦珈墨聽父親說了今天發生的事,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陷入深深沉思。
“我早交代過你們,不要去打擾人家,你們失去兒子心痛,她兒子身患重病,同樣心急如焚。”
秦老先生點頭,同意道:“是,她也挺不容易,孩子那麼小得了白血病,父母不幫襯,還那樣逼她。今天是我跟你媽考慮不周,不應該那麼貿貿然地過去打擾她。”
秦珈墨沒說話,臉色沉肅。
他心裡再次琢磨起林夕薇的兒子跟弟弟到底有沒有關係。
“珈墨,要麼……你明天代我們去跟人家道個歉吧。”秦老先生是個體麵人,意識到自己這邊做得不對,便想著彌補。
秦珈墨早就想親眼看看林夕薇的兒子,隻是之前找過去,沒見到那小孩。
他是打算著什麼時候再過去一趟,一定要看到孩子再做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