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女朋友?”陳野明知故問。
“不是不是。”譚傑連連擺手,“我跟她她同學,老同學。”
譚傑說:“我跟她小學和高中都是同班同學,所以關係比一般人好一點。”
陳野敏銳地從譚傑的話裡嗅到了故事的味道,試探著問:“那初中呢?你們初中怎麼沒在一個班。”
譚傑先怔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因為她初中的時候去了工讀學校。”
譚傑說完將手裡的奶茶放到桌子上,身體向前湊了湊,像是要跟陳野說什麼大秘密,“工讀學校知道嗎?”
陳野配合著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你這樣也不知道。”譚傑一臉神秘,放低了聲音說,“你知道上工讀學校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陳野配合著問:“什麼人?”
譚傑說:“那裡麵全是不良少年。”
陳野問:“不良少年不都關在少管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譚傑一本正經地給陳野科普,“犯了法的才去少管所,犯了事但不嚴重的都送工讀學校。”
陳野問:“她犯了什麼事?”
譚傑盯著陳野這張帥氣的臉看了半天,半晌才開口,“打人,把人小孩的腦袋都打出血了。”
陳野想起陳建國那天的話,打人也狠,像她爸。她媽這裡有問題。
就算譚傑說得含糊,說到這份上,陳野基本上也能串聯起來一些事情。
約莫是小孩因為張蠻精神不太正常的媽媽欺負她,她還手,又因為經常被她爸下死手打,在還手的時候沒個輕重,打傷人,然後她爸爸不願擔責,直接給她送進了工讀學校。
陳野心裡泛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那後來呢?你倆怎麼又成同學了。”
老板這時候將烤好的烤串端了上來,烤串冒的熱氣模糊了譚傑的表情,他歎了口氣,“工讀學校那群逼崽子,那能是正常人嗎?整個就一黑社會,她一個女孩子在裡頭多不容易。後麵她從工讀學校逃出去旅遊了一陣,回來考進了高中。”
陳建國的歎息在陳野耳邊回響。
張蠻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媽,親爸呢,寧願給彆人的野種花錢,也不養她這個親女兒。
陳野隻覺得心裡憋得慌,摸了一支煙點上,“我看剛才那夥社會上混的人挺怵她的。”
譚傑從麵前的盤子裡拿了根串咬了一口,“她媽是瘋子啊,她爸又不管她,惹急了下手忒重,一般人都怵她。”
煙草的香氣充斥著陳野的肺腑,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似乎好受些了。
他半眯著眼睛看向譚傑,“你怎麼不怵她?”
譚傑笑了笑,“我跟她都是老同學了。”他頓了頓,又說,“我從沒欺負過她。”
陳野低頭笑了笑,也拿了一根烤串在嘴裡嚼。
兩人麵對麵坐著,各懷心事。
譚傑說的都是張蠻不堪的一麵,他什麼意思,陳野自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