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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願點燈(1 / 2)

天龍寺之夜,明月照軒窗,室內白如霜。小壇在榻上儘享清風之涼爽,兩袖翠帶長。夢仙走出古琴,說:“小壇,你要學會看相,一眼就能識彆善惡美醜!當然容貌是變化的,比如積累了正能量會改變命運,當然容貌也會隨之改變!你看三清觀供奉的太上道祖,滿頭玄發,修為多高,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那就是福啊!”

小壇說:“可是知覺大師的修為很高,他卻是黑色卷發哦?”

夢仙繼續說:“看高人不容易看出來,但是有祥和的氣場,讓你有一種想親近的感覺,知覺大師的黑色卷發會慢慢長成肉髻,示現人間,我指的是普通人而已!相反,人產生了負能量很可怕,會墮落,會變醜惡的!”小壇糾結說:“每個人都會有起心動念,有所作為,知道因果會更注意自己的意念言行。我希望自己老了也有菠蘿發型,不去管天荒地老,也不去管滄海桑田。”夢仙在床前說:“小壇,不要糾結外相,我們還是請知覺大師開示吧?”

紅燭高照,拋珠滾玉。知覺大師說:“一個人有多少苦難,就曾經積蓄多少過惡!一個人有多少福報,就曾經播種過多少善良!沒有惡的心,見不了苦的事。沒有善的因,遇不到福的緣。一切的外境,皆是自心的化相。一切的報應,不過是往昔的輪回。”

夢仙說:“如此說來,我與巧針還不能團圓?”知覺大師手拈優缽曇花一朵,說:“心存一念,即現眼前。”夢仙說:“我們曆經磨難,一定會得道成仙!”知覺大師見夢仙還未開悟,於是又坐在紅色蓮台上說道:

願解如來意,見性證菩提。

覺知如何用,清淨儘無餘。

事過不留心,境現不留痕。

隨緣心無住,便是過來人。

薔薇花爬滿了歲月的記憶,斑駁了牆壁,驚擾了美夢,很久不曾滴雨的屋簷下,鎖住了一簾幽夢。柳枝坐在竹椅上,搖著團圓扇,凝望寥落的幾顆星辰。小壇也在凝望天上的星空,不知道光年是怎麼計算?天亮了,以一念執著,挽起一麵透明的輕紗,看天邊月牙,愛像水墨青花,何懼刹那芳華?柳枝家裡的池沼裡,養出了一顆非常大的“血珍珠”,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是珍珠中的極品。前來家中圍觀的人很多,還有出高價的。柳母說了:“不管是何等富貴的客人,出再多銀兩都不賣!這顆‘血珍珠’價值連城,是要用來進獻給當今明台國師的!”

柳枝乘坐四抬花轎悄然來到紅蓮寺,想親手向明台國師進獻舉世罕見的“血珍珠”,不料鱉精王八手持鐵筆在半路上出現,奪取“血珍珠”,被柳枝和大輪護法聯手擊敗!大輪護法用“鐵布衫功”和“伏魔杖法”把鱉精王八打趴在地上,柳枝使出“圓滿仙方”將王八壓出了鱉精原形。鱉精王八搖動鐵筆連喊:“饒命啊——!”

柳枝收回“圓滿仙方”,放王八一條生路。然後柳枝誠心之至,向明台國師進獻寶物“血珍珠”,助他早登上乘法界,普救眾生!大輪護法雙手接過“血珍珠”,予以致謝,呈遞給明台國師,低聲說:“尊主,血珍珠並不一定達到效果,或許禪修是唯一辦法。”

黃昏時候,天空上出現般若諸佛坐蓮台之上,有念經舍利佛,無量壽佛,無量相佛,無量幢佛,大光佛,大明佛,寶相佛,淨光佛,如是一切十方三世佛,慈耳善目,大自在遍觀紅塵,放射出真我之光。明台口裡說:“重陽已現,我命不該絕。”諸佛說:“明台,不要到處宣揚自己的內心,這世上不止你一個人有故事。也不要到處宣泄自己的痛苦,沒有人會感同身受。”

明台說:“自性時時在,在眼能見,在耳能聞,在鼻能嗅,在身能感受,在意能知曉。六根之性,即是佛性。”諸佛繼續開示說:“隨緣現妙法,立業儘成空。成佛是心覺,往生是轉念。妄儘還本源,佛是覺本麵。”明台在山崖邊的磐陀石打坐,左手結法印,右手掌心盛著那一顆“血珍珠”,忽然西邊天色放紅,有菩提佛光環繞。明台口中念道:

此去靈山應拂席,盂蘭盆會,回眸同誰語?

蓮花座上拈花朵,念咒一笑輕雲破。

手捧香珠開善眼,空中雷音,紅塵姻緣過。

有生有滅是水火,一葉菩提心如我。

傳燈寺香火鼎盛,前來拜佛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有的是乘轎,有的是騎馬,有的是步行。且看柳絮拂過了麵頰,也拂去了六街的塵埃,讓多少人流連忘返。是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柳枝隨母入寺許願,以赴小壇之約,有丫環陪同,暫住寺中。

柳母跪在蒲團上祈求說:“佛祖保佑,早日讓柳枝找到如意郎君,發家致富,長命百歲!我甘心粗茶淡飯過日子,隻要小兩口夫妻恩愛,永結同心就好。”

小壇在大雄寶殿前上香,有千合之香、生神之香、反魂之香、化形之香等上達天聽,憐我一片虔誠向佛之心。寬讓方丈給眾人講故事說:“佛陀弟子阿難出家前,在道上見一少女,從此愛慕難舍。佛陀問他:‘你有多喜愛那少女?’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從橋上走過。’後來佛陀把阿難變成了一座石橋,讓他漫長地等待,有一天有一位老嫗從橋上走過。佛陀問:‘你還是喜愛她嗎?’阿難說:‘我依然愛她,每天都在等她經過。’佛陀說:‘她從你身上經過,就是那位老嫗,你已經不認得她了。’”

禪房窗明幾淨,小壇翻閱大乘佛經,願求妙義廣含藏,隻解如來真實意。那夜寬讓方丈去天龍寺拜訪知覺大師還未回來,故而我不用在燈下抄經文。明月高懸,西邊那一麵牆應該是在甘露寶塔的旁邊,柳枝著一襲晚妝,迎風流淚,想那一枝臘梅,在寒風中獨自開放,心思藏在古井,卻讓誦經人走過。然而從柳枝的眼神裡,我卻看到一絲悲哀,不是悲哀我的碌碌無為,而是不懂她的心事。她就這樣轉身而去,我快步向前,那枝臘梅還在風中輕輕搖動。

誰知柳枝又返回來了,內裡滿是春心蕩漾,外表卻是一派少女的矜持。她來月下散步,在花蔭深處駐足,而我那如泣如訴的琴聲傳入她的耳畔。琴聲時斷時續,纏綿緋惻,帶著縷縷哀傷,相思中的人一聽就能心領神會。柳枝揣曲度聲,聽出了琴情,琴心,忍不住用古箏合奏一曲。牆外麵的戲台在唱《遊園》《驚夢》是大家熟悉的劇目,柳枝在聽到“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在深閨自憐”時,竟然會心動神搖,不能自持。

我們一見如故,坐在沉香亭聊天。小壇說:“愛情好似水中月,你去撈它撈不到,一張開眼睛,卻又發現它的存在。天作之合太少了,月老牽線又是空,就算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且情投意合,那還要看在什麼樣的境遇才能走到一起。”柳枝訴說:“婚姻是短暫的,因為人生無常。我度日如年,以淚洗麵,家母天天催我嫁人,可是我隻想出家修行。說媒的路都跑遍了,個個都吃我的閉門羹。”小壇安慰說:“心中有佛,不在乎出不出家。”柳枝說:“人,如果不思進取,那將永墮輪回!不信,你看夢仙和巧針就知道了。”

我們聽見一個響聲,柳母忽然出現,顯然她偷聽了我們說話。柳母說:“你們誌同道合,一起做夫妻,一邊修行,不是很好嗎?”小壇擺手說:“我是喜歡柳枝,動過心思,可是我是哥哥,把她當妹妹看待啊!況且她並不願意結婚生子,伯母不要逼她,好嗎?”

吹麵不寒胭脂淚,沉香亭北話幾多。

千年一彆鵲橋下,長見青燈伴古佛。

柳母說:“你不是她的哥哥,她有一個年長許多的親哥哥,生在九九重陽九點鐘,眉間有一粒紅痣。”小壇說:“我父親也告訴過我,我有一個親哥哥是出生在重陽節。”柳母驚訝問:“難道你的父親是金哥?”我回答:“正是。我的哥哥現在何處?”柳枝打岔說:“這是怎麼回事?”柳母說:“快彆說了!我與他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歎一聲氣,終於轉身離去了。

小壇驚訝地對柳枝說:“原來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柳枝說:“這是哪世結下的緣啊!”小壇說:“我阿爸年輕時候乾過一樁風流事,可是沒有結成婚姻。哥哥下落不明,你有沒有見過他?”柳枝說:“我除了在家裡養珍珠之外,對這件事根本就不知情。”小壇說:“明台國師也真奇怪,他的印堂上不是有一顆紅痣嗎?”柳枝說:“明台國師的出生是隱秘的,沒有人知道。”小壇預感將會有什麼事發生,於是吟了一首《菩薩蠻》:“漏斷滴一晌,人間移光陰。無端上天賜芳華,夜月一簾影。多情隻羨仙,春風寸草醒。魂飛三界不染塵,空有夢相隨。”

寬讓方丈打坐在寶殿裡開講梵文經卷說:“一勺水便具四海味,世法不必儘嘗;千江總是一輪月,心珠宜當自朗。隨緣便是遣緣,似舞蝶與飛花共適;順事自然無事,若滿月偕盂水同圓。”

小壇敲木魚,洞悉人世無常。一邊偷看柳枝上香,一邊聽講。隨後我與柳枝留宿在山寺禪房,早晚向寬讓方丈請教。寬讓方丈常說:“癡情兩字太重,不是一般人能擔當得起。糾結一生的眷戀,逃不出命運的輪回,如果有來生,塵封未儘的緣。”涼榻依稀灑下月光銀輝,窗前幾枝老梅橫斜,天邊星辰零落依舊,顯得格外清幽,讓我披衣而立,心裡想著自己該成家立業,還是出家度人?

“禪房花木深,敲開月下門。”寬讓方丈起身為我開了房門,我看見紅蓮座上還有一位在座,我作揖說:“知覺大師,好久不見?”知覺大師說:“阿彌陀佛,我若住你心中,無謂久彆。”然後寬讓方丈回到榻上打坐,說:“觀保,我們終於在人世相逢,無奈月洞窗前的長明燈閃爍不定,我已心病纏身,受諸苦惱。望你早證菩提,給世人明燈指路,成就理想。紅塵色相,皆是虛幻。你已墜入魔障,可惜了你的本來麵目,為何還執迷不悟?”然後指著牆壁上的一幅畫,說:“你看上麵的一幅畫,然後就能夠逐漸回憶起你的前世了。”小壇單手合什,誠心說:“花開見佛,往生極樂,普度眾生是我從小的願望。”我仔細看牆壁上的那幅畫,隻見“一個穿紅肚兜的童子騎在鯉魚背上,鯉魚跳龍門,被天火燒掉尾巴。”旁邊有一首詩:

回望曉河落窗戶,山長水闊漸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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