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讓你打聽事兒了”陳太忠一聽,那是要多驚訝有多驚訝了,倒是王浩波笑著看他一眼,心說人家女孩子臉皮薄,找個由頭跟你單獨坐坐,你怎麼這樣啊
雷蕾卻是對這一眼分外敏感,她一向沒什麼緋聞傳出去,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壞在王書記手上,於是輕咳一聲,“那個廠子的事兒嘛,我幫你問了。”
說到這裡,她就不能再說什麼了,素波紡織廠也是事關重大,到底有什麼人牽扯進來了,那也不好當著人明說。
陳太忠沉吟一下,又仔細衡量一下,終是覺得,許純良算是比較對眼的朋友,還是問一句的好,萬一許紹輝牽扯其中,勸其脫身也算是分化對方陣營了。
事實上,他直覺地感到,這件事應該跟許省長沒什麼關係,人家低調那是出了名的,不過,他還是要叮囑一下,“小良我問你一件事兒,要是不關你的事,你就當今天沒聽到,成不成”
許純良很隨意地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笑著點點頭,“沒問題。”
“素波紡織廠那邊,跟你沒啥關係吧”
“那邊那邊怎麼了”許純良還真是一點都不清楚,可見他活得確實挺渾渾噩噩的,“這跟我肯定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王浩波在素波這幾十年不是白混的,一聽就聽出點名堂來,“那裡水可是深,想動那兒地人不止一個兩個。”
“好了好了,就當今天我沒說這事兒,”陳太忠笑著搖搖頭,現在的他已經比較清楚,什麼合適跟朋友說,什麼事不合適跟朋友說了。
可事情還就怪在這兒了。他不想說,王浩波不乾了,“太忠你就說說嘛。大家又都不是外人,再說,小雷能打聽到的事兒,我和純良真想知道的話,也不難問到,你說一半留一半算怎麼回事啊”
這其實是王書記輸誠的暗示,使勁兒地把關係往近裡拉呢,陳太忠原本也是性子粗疏之人,覺得這話也有理。說不得看一眼雷蕾,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
“嗬嗬,雷記者這是報複呢,”許純良笑了,“嫌我們剛才攆你出去了不過剛才地事情真的有點不方便你聽到。”
“其實就是素波紡織廠廠長紀德雲操作的,”雷蕾笑一笑,有氣無力的樣子,她心裡也不服氣呢,我打聽到地消息。你們一定能打聽到哼。
“算了,不說這個了,”陳太忠也知道她來小性子了,笑著對那二位誠懇地解釋,“其實這件事麻煩大了,你們不沾邊最好。”
這話當然令兩人有點悻悻,許純良還好點,是個無所謂的性子,王浩波心裡倒是有點算計。看來以後還真不能隨便開罪雷蕾了。
飯畢。這倆就這麼走了,倒是雷蕾大明大方地留下來。這次,也沒人猜測那些風花雪月了,顯然,雷記者有話沒說完。
紡織廠地情況還真有一點蹊蹺,現在大力推動賣廠的,就是廠長紀德雲,當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幌子,可是幌子背後有誰,還真的說不清楚。
就是在伯明翰代表團抵達的這兩天,紡織廠刷地拿出這麼一份方案來,要說是臨時之舉那絕對是胡說,可見紀廠長圖謀已久。
當然,這件事是獲得了市政府的認可了,秘書長何鐵英更是大力支持,所以說這裡有朱秉鬆的影子,基本是定局。
但是事實並不僅僅如此,傳說中下一步開紡織廠所在土地的公司都有眉目了,德賽隆房地產公司,一個下海地供銷社主任搞地。
不過,德賽隆背後是蔡書記地兒子郭明輝在主事,這基本上算是人所共知地,而這賣廠方案又得到了素紡所在地西城區區政府的肯和推薦。
西城區地區長牟英華跟朱秉鬆走得不是很近,倒是跟素波的書記伍海濱關係尚可,這就又是一撥勢力了。
德賽隆的股東裡,還有素波的老混混李小剛在韓天之前,他是道上老大,韓天就是踩著他上位的。
當時韓家兄弟帶著霰彈槍和手榴彈直接衝進了他家,“活不下去了,小剛哥給口飯吃吧”,看著拉弦兒套在韓天手指上的兩顆手榴彈,李小剛當機立斷地表示以後我不玩了。
後來韓家兄弟才知道,李小剛算是洪門中人還帶了輩分兒的,於是又緩和了關係,海外不少豪傑,也是通過李小剛認識的。
總而言之,陳太忠預料的一點都沒錯,這裡麵各方勢力都有,亂成一鍋粥了,倒是因為市政府地支持,紡織廳這次沒再出異聲,或許是比較乾淨的。
不過按照雷蕾的分析,朱秉鬆和蔡莉並不是一條心,所以朱市長這次,倒真的可能沒什麼私心,隻要土地歸了德賽隆開的話,朱秉鬆的勢力公然介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紡織廠的地段是次熱門地段,不是最熱門,也就是說這裡最大的優勢是地方大,統一部署開能保證最大地利潤,真的要是幾家分攤,又是相互不買賬的話,那就真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目前看起來,最讓人頭疼還是蔡莉這也好理解,人在人情在,下都要下了,臨走之前不撈點也虧得慌不是
當然,其他的像伍海濱、牟英華之流也不能小看,紡織廠紀廠長人麵兒也極廣,李小剛倒是不算什麼,可人家在海外華人圈裡還有點關係要不然十幾年前就被嚴打了。
這麼多的內幕,雷蕾怎麼可能當著王浩波和許純良說出來
“知道是誰就好,一幫土雞瓦狗,我就不信蔡莉和伍海濱敢公然冒頭出來,”陳太忠冷笑一聲,“蒙藝鐵了心要攔住的,他們算什麼不過這個郭明輝,最近活躍得有點過分啊。”
“原始資本積累階段,大家都是有原罪的,”對這一點,雷蕾倒是看得很開,“有錢人我接觸過不少,誰敢說自己就那麼乾淨”
陳太忠認可這話,可是,“吃相總不能太難看吧做得這麼肆無忌憚,當彆人都是白癡啊有沒有考慮到政府形象”
說到這裡,他又想到了6海省某人跑路之後,留下了一棟價值七、八千萬的爛尾樓,“誰又能保證他們原始積累的錢,能用在經濟展上,而不是卷款潛逃”
在這一點上,陳太忠地認知,又跟大家地不儘相同,他從來不認為,原始積累階段有點卑下的手段是不可饒恕地,畢竟有了積累,資金形成了規模,才能打造出規模化的產業,從而更快地推動經濟的展。
可是,有個前提是,你自己想活得好,彆人也要活不是吃相太難看是要遭天遣的,而眼下這幫人居然不顧物議,就想裸地綁架政府,任由這麼展下去,怎麼得了
人做事,要有個度才好,有些紅線,是必須堅持的
而且從原則上講,乾部子女是不允許經商的,郭明輝敢吃這麼大一塊,就不怕將來萬一有人調查
當然,蔡莉一旦下了,被查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郭明輝不怕的可能性更小,那這筆錢的去向也就好猜了,有沒有錢留在國內展經濟,那不敢肯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會有不少錢直接流到境外去。
哥們兒能坐視你們原始積累,是指著你們拿這錢展經濟呢,你們不但吃相難看,還要把壓榨的錢搞到國外去,繁榮歐美房地產市場不說,還為那些白毛猴子創造就業機會,反倒是忘了生你養你的祖國
就算這錢沒投到外國的實體經濟上,投入虛擬經濟也是不該的,讓他們國家的稅收上去了,好有錢搞研究,研製出武器,製造出軍火,好炸中國的大使館
呃慢著,駐南斯拉夫大使館,好像現在還沒被炸吧
雷蕾含情脈脈地看著陳太忠,見其久不出聲,終於禁不住咳嗽一聲,“晚上不回了,跟家裡打招呼了。”
陳太忠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南斯拉夫的形勢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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