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完這一腳,他才施施然地轉身,上下打量一下對方,覺得這廝的衣衫,實在過於普通的一點,“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先彆問,”高壯的家夥上下打量他兩眼,“先說說你是什麼人,進山ai票了嗎”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問我的名字”陳太忠臉色一沉,伸手衝對方指一指,“好了,你們五個人,偷獵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跟我走一趟吧。”
“我們就是童山旅遊區管委會的,”一邊又有一個瘦高個搭腔了,他冷笑一聲,“跟你走一趟你好像不是童山人吧”
“李祿才手底下,就養了你們這麼一幫雜碎”陳太忠火了,掏出手丨機開了機就待撥號跟唐亦在一起,他從來都是關機的。
可惜的是,手丨機好半天都沒信號,說不得他又關掉手丨機,看看眼前的五個人,“你們是打算跟我走呢,還是讓我打倒你們拖著走”
這話,就沒人肯回答了,這年輕人的勇武,大家已經見識過了,當然,這個大家倒是都不怕,童山的一畝三分地兒上,還輪不到外人囂張。
可是這廝嘴裡前一句是省軍區司令馬天軍,後一句則是管委會主任李祿才,任是誰也知道,這家夥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了。
“我們哪兒打二級保護動物了”高壯的那廝又話了,手一指湖麵,“看看,你有沒有證據有證據拿出來啊。”
“我說的話就是證據,”陳太忠冷笑一聲,他當然知道,剛才那一槍沒打住天鵝,心裡正琢磨這盜獵者的槍法怎麼這麼渣,大一隻鳥都打不中,不過一聽說是領導,他倒是有點了然了敢情不是專業的嘛。
至於對方的胡攪蠻纏,卻是更激起了他的性子,“最後問一遍,你們是打算乖乖地跟我走,還是等我打倒你們,拖著走”
“我是人武部的”高壯漢子也受不了啦,臉色一沉,就待ai弄一下身份,卻冷不丁聽到遠處有人高喊一聲,“陳主任”
陳太忠扭頭一看,卻是兩個年輕人從小路拐彎處跑了過來,肩膀上都背著大包,手裡還拎著小包。
喊出聲的,是一個肌膚白晳的年輕人,大概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陳太忠仔細看看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不由得一皺眉頭,“你是誰,怎麼認識我”
說話間,那年輕人就走了過來,衝著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是崔俊峰的兒子,在電視上見過你,我爸還跟我說了。”
童山科委主任俊峰陳太忠點點頭,他有點明白了,想著這家夥的老爹是自己的人,倒是不好給什麼臉色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才來的,借調過來的,”小看看陳太忠,再看看一邊的人,心裡有點迷糊,卻是不敢問,伸伸脖子咽一口唾沫不說話了。
“小你認識他”自稱管委會主任的瘦高個話了,隨手一指陳太忠,“這到底是誰啊
“市科委的陳主任,”小看看陳太忠,又看看瘦高個,猶豫一下,還是照實說了,接著又擾擾頭,“你們這是怎麼啦”
“怎麼啦我正陪人看天鵝呢,你們居然開槍”陳太忠回頭瞥一眼唐亦,卻現她已經向這邊走了過來,不過,她的鼻梁上出現了一副大大的墨鏡,脖頸間也多了一條絲巾,錯非極其熟悉的人,斷斷不會認為,這個時尚妖豔又青春麗的美女,居然會是鳳凰市大名鼎鼎的活死人墓三十九號的“唐姐”。
小聽到這話,禁不住尷尬地笑一下,才待解釋什麼,陳太忠手一豎,攔住了他,“你先聽我說,你說了我的名字了,其他人是什麼人,給我說一下。”
“原來是陳主任,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瘦高漢子一聽是這位爺,忙不迭笑著伸手,“早聽李縣長說過您了,我是”
“彆跟我來這套,”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擺手,手一指那瘦瘦小小的開槍者,“這個又是什麼領導,嗯”
敢情,這位領導是省旅遊局行業管理處的副處長光正,高壯漢子是童山人武部的部長,槍就是從他那兒搞的,瘦高個卻是管委會常務副主任,其他人是閒雜人等,就不一一介紹了。
行管處是旅遊局一等一的厲害部門,而處長也是掌握了實權的那種,他的同學在旅遊區裡開了一家特色賓館,為了彰顯自己混得不含糊,就將處長約了來玩耍,同時也是在向旅遊區的人暗示我上麵有人,沒事彆找我的麻煩啊
由於是私人邀請,光正也沒跟鳳凰旅遊局的打招呼,說過來玩一玩就成了,誰想管委會的一聽處長來了,就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一下。
按說,風景區內是不許打獵的,不過這年頭擁有特權的人也著實不少,韋處長就是搞旅遊的,什麼自然景觀沒見過正經是打打獵還有點意思。
剛才見到這群天鵝,光正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這是天鵝啊,還沒吃過呢,不知道能不能打呢”
他這話都問出來了,彆人還能說什麼“能打,反正這兒也沒幾個人來。”
“不好吧”處長聽到大家都同意,反倒矯情起來了,猶猶豫豫的,“聽說天鵝這東西記仇呢,打了以後,彆少了一道自然景觀吧”
大家都知道處長想打天鵝了,眼下扭捏作態也無非是撇清之意,於是有人笑嘻嘻地解釋,“那都是胡扯呢,禁獵這麼多年了,天池這兒哪年還不死那麼十來二十隻天鵝的也沒見天鵝就不來了。”
這話是不錯的,不過也有幾分不儘不實,天鵝每年真的都要死幾隻,可是這裡的人對付天鵝,多半是架網下套什麼的,用槍打的還真少因為容易暴露嘛,這畢竟是違法的勾當。
可是處長不用擔心被人抓不是所以就可以打了,當然,沒人會閒得無聊,提醒處長,說那天鵝記仇不記仇暫且不說,但絕對對聲音敏感,今年打了這一撥天鵝的話,明年這十幾隻怕是不可能來了。
有了大家的湊趣,光正高興地就架槍瞄準了,對打獵來說,他知道一點,但絕對不算內行,他甚至不知道,“五六半”扣板機的時候,要扣三道。
所以,一百二三十米的距離,就算是天鵝挺大個,他也不好說就能打住,反正他沒辦法再往前湊了,再往前就掉湖裡了。
好死不死的是,就在他扣板機的時候,有人嘀咕了一句,“咦,那邊是不是有人啊”於是終於啪地一槍打歪了,真正的“驚起一灘鷗鷺”。
韋光正還沒來得及頓足捶胸地後悔呢,身子就被人拎起來了,另一個拿槍的,卻是山中的老獵戶了,眼見著天鵝們在水麵上沒命地撲扇翅膀,快地劃出一道道水痕,正欲振翅高飛,二話不說端槍瞄準,一邊計算著提前量,一邊正要扣動板機,卻沒想到身邊猛地生變故,手裡的槍下意識地就轉了過來。
不過,這位對陳太忠施加於自己身上的拳腳,倒是不怎麼計較,槍口對人,確實是大忌。
“旅遊局行管處的光正”陳太忠冷笑著看他一眼,“好大一個官啊,搞旅遊的槍擊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這算是知法犯法了,彆的我也不說了,走吧,我帶你去見肖勁鬆,看他怎麼說。”
韋光正心裡正憤怒呢,心說媽丨逼的童山你們這幫人真夠混蛋的啊,讓我開槍的也是你們,現在見勢不妙撇清的也是你們,一個市級科委的主任,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管委會副主任卻是顧不得考慮處長的想法了,他攔住了幾個不明就裡的同伴,快地將陳太忠的恐怖之處說出了一二,不過大家也都不是傻瓜,對方敢點名道姓地說“李祿才”如何如何,這不是爺字號人物才見怪了呢。
再加上小嚇得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根本不敢跟同事招呼,眼下這局麵該如何取舍,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可是處長不知道這變化不是他實在難把“科委”和“強勢”兩個詞聯丨係到一起,正說要扯出兩個人的名頭來嚇一嚇陳太忠,誰想耳中就傳入了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肖勁鬆。
旅遊局是二級局,主管部門正是省政丨府辦公廳,辦公廳秘書長肖勁鬆,那可是除了許紹輝這個分管省長外最大的頂頭上司了。
“那不是野鴨子嗎怎麼就是天鵝了呢”光正臉一沉,準備胡攪蠻纏了,隨手一指隨行的人,“他們告訴我,打野鴨不要緊的嘛。”
瘦高的管委會副主任沒命地衝他眨眼睛,處長,處長,你少說兩句會死啊。“惹得我急了,就說那是朱,”陳太忠衝他一牙,冷笑一聲,“想抵賴啊我倒要看看,彆人是信你的話,還是信我的話。”
“可是他們真沒攔著我,”光正一臉的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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