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司靳雙手把著她的肩,前額就那麼抵著女孩的額頭,聲音慢慢有些沙“為你。”
“我知道。”染白微微勾了下唇角,微側過精致無暇的容顏,那雙血紅色的眼瞳隻映著少年一個人的身影。
傾盆大雨而下,
而司靳卻絲毫不受影響,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能看得兩抹顏色。
那一身黑色風衣的身影,輕彎腰杆,帶著十足禁欲氣息的俯身,淡色泛白的唇瓣,就落在了女孩的唇上,帶著鋪天蓋地,幾乎把整個人籠罩包圍般疏疏冷香,乾淨好聞的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繾綣至極的吻。
在深夜暴雨中,所有的感官都在無線放大,最後,就隻剩下了麵前那一個人。
好像雨水從來都沒有這麼冰涼過,落在身上,帶來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能滲入骨髓,激起一片顫栗。
但是在那個吻落下的時候,混合著冰涼而晶瑩的雨珠,卻又帶來一片溫熱。
是清醒,
還是沉淪,
無人知曉。
如果可以,
這似乎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吻。
平常到就如同在以前的時間中,
像是他站在樹影下,笑著抬起眸,接住她的那一瞬間。
像是在洗漱完後,他溫柔而耐心的給她擦頭發。
像是在每一次看著她的時候,眸低是溢出來的繾綣。
像是他背著她獨自走過淩晨空無一人的街道。
也像是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輕聲哄她入睡。
如果可以,
就這樣。
是和往常如出一轍的吻。
雨一直沒有停,凜冽的冷風呼嘯著,樹影劇烈搖晃,
而司靳就那麼站在那裡,晶瑩的雨滴順著他俊美到極致的側顏滑落,最後末落衣領,他不管不顧,眼底心裡,就隻有那一個血色身影。
而同時順著雨水滑落的,像是一滴鹹澀而溫熱的液體,激起一片溫涼。
染白隻能聽得到少年沉穩而有力的心跳,不斷加快,像是帶著某種令人心動的蠱惑。
森林中的那些昏迷的人已經不需要管了,所謂的“屍體”。
染白最後一次回眸看了一眼,她眸色愈發幽深,自指尖升騰起暗魂之力,一小簇深黑的火苗燃燒著,最後沒落不遠處。
等到再一次回去的時候,
走過萬簌俱寂的街道,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司靳淡色唇角還勾著一抹溫柔的弧,像是初冬手捧著那一抹雪色,在陽光下融化的那一瞬間。
縱然被雨水淋濕了狼狽,卻依舊不減一身清貴。
“司先生,染小姐,你們終於回來了……”安爾在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進入彆墅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飛快的識彆出來,然後衝進客廳,它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司先生,你們淋雨了嗎?”
“沒事。”司靳聲音微啞“安爾,準備熱水。”
“好的,司先生。”
大抵是因為一直等著的人忽然之間毫無預兆的恢複記憶這件事情,染白唇角勾著的笑意始終沒有落下,看著剛剛從浴室中出來的身影,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怎麼想起來的?”
司靳低了下眸,長睫遮住了眼,坐在她的身邊,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常“畢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總會想起來的。”
“可能在你把骨鏈給我的那一刻,記憶就有些鬆動了吧。”
“是嗎?”染白抬眸看他,頓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笑出了一聲,“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