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嘶啞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中似是有著回音,一遍遍的回想。
“你瘋了?”染白瞳孔微縮,伸手死死扣住少年單薄的手腕。
他呼吸微亂,臉色蒼白,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低著眸,淩亂的墨色碎發遮住了眼,冷寂地盯著女孩扣住自己的手,從紅色衣袖延申中,隱約可見那新傷疤痕。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良久,司靳才輕輕開口。
修長少年緩緩抬起眸來,他那雙一貫深邃的眸,此刻像是碎裂的湖泊,帶著點譏諷的、輕嘲的笑意,還有深深的自我厭棄。
他像是在笑,又不像。
“阿白。”他說“如果我的存在,隻是為了讓你產生負擔,讓你承受痛苦。”
他神情滄冷,然後緩緩伸出手,冰涼到近乎沒有溫度的指尖,一點、一點地掰開女孩扣住他的手指,直到染白脫手在空氣中,無力垂下。
“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他輕聲“或者直接去死。”
染白低著眸,盯著自己被掰開的手,眼睛一眨不眨,沒說話。
在一度沉默而窒息的氣氛中。
司靳緩緩退後了兩步,他不敢再去看染白,隻是堪堪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近乎狼狽,“抱歉,我失態了。”
然後,
他沉默著轉身離開,那背影透著山野般的冷,又透著荒蕪的滄。
好像一貫懾人心脾的色彩都伴隨著他眸底熄滅的光而消失了。
少年剛剛走出兩步,
就已經被鉗製住,身後傳來的還是那一道聲音,那一道隻要一開口,就能讓他所有理智殆儘,潰不成軍。
她低喚“……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我不可能……”
少年驟然轉身,他一把將女孩抱在懷中,單手按著女孩的背,將女孩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
司靳閉了閉眼,感受到懷中的溫度。
這個人在他懷裡,真實的存在。
沒有什麼能比這樣更加讓他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染白的話還沒說,就已經被少年按在懷裡,她靜默了一會。
良久,
司靳才低啞地開口“可是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你根本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
生、
還是死。
他都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
就是現在在他懷中的存在。
可是就是因為他,才讓女孩受了傷,那他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什麼任何意義。
“彆試了,沒用的。”少年神情蒼白,“反噬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這和外界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建立在任何原因之上。”
“它本身的存在,無藥可解。”
司靳並沒有說謊,
引夢反噬,
從古至今,
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