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擎蒼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來,揮袖打翻了麵前的瓷盤糕點,當著眾人的麵完全不顧及皇貴妃的顏麵指臉怒斥道“誰讓你放這麼一場舞上來的?!”
在場中人。
知道的,裝作不知道,一臉迷茫。
不知道的,也是真的一頭霧水。
今天是皇貴妃的生辰宴會,在宴會諸般事宜,歌舞酒具,皆是皇貴妃安排的。
若陛下真是因為這麼一場舞動怒的話,皇貴妃也是無法避免的被遷怒。
“皇上……”皇貴妃睜著美目,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一向憐惜自己的男人此刻竟然在自己的生辰壽宴上對她發脾氣,對上屬於聖上陰鷙威嚴的神情,她身體一抖,最後跪在地上,蒼白著臉“臣妾不知,請皇上恕罪!”
“陛下息怒。”旁邊的皇後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坐下去了,於是從容跟著跪了下來,餘光瞥向臉色不太好看的皇貴妃,唇角抹開了一抹諷刺的弧度,又轉瞬即逝,仿佛一如既往的端莊大度。
墨擎蒼的目光卻沒有放在皇貴妃的身上,而是如利刃般盯著在場唯一一個閒情雅致,淡然處之的皇子身上。
最後,
他一聲冷笑,暴怒拂袖離去。
當今聖上在年輕時還算是有謀有略,一派賢明,可這越到晚年,越到盛世,性情就越發昏庸暴戾了起來,朝臣們也是習以為常了。
隻是今天這件事情……
怎麼看怎麼不尋常。
這舞……
皇貴妃看著墨擎蒼離開的身影,臉色越發慘白了起來,她心知自己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是來源於這個男人,所以此刻也顧及不得宴會,和其他人的目光,直接跌跌撞撞的起身追了出去,那一隻金蝴蝶步搖隨著她不穩的步伐搖搖晃晃,打在側臉上。
作為宮宴上最為尊貴的存在和這一場宮宴的壽星都已經離開了,這宴會上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悶的詭異了起來,微妙感不知不覺中彌漫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
在這個時候,
現場唯一一個主事的就隻剩下了皇後,皇後當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走,她撫平了鳳袍上的褶皺,從容起身,站在高台上看著這麼一幕,微微一笑,先是對著如水上浮萍般顫抖不止的舞姬說道“罷了,你們先下去吧。”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惶恐不安的舞姬聽著這麼一句話,如釋重負,連連磕頭道謝,就低著頭倉惶下去了,全然沒有剛剛上場時的妖嬈嫵媚,她一直低著頭走出大殿,餘光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墨離衍所在的方向,又仿佛隻是錯覺,目不斜視的離開。
宴會又在皇後的宣布下,在心思各異的眾人中繼續了下來,不過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草草收了場。
雖然說出事被遷怒的人是他的親生母妃,但是墨燁磊卻坐的很穩,仿佛沒事人,隻是眼底平平淡淡中湧動而出的陰鷙又有誰知道呢?
宴會結束之時,
見好戲都已經落幕,墨離衍放下做工精美冰涼的酒盞,百般無趣的率先離開了宴會當中。
遠離雕梁畫柱,奢靡浮生般的大殿,一切絲竹歌舞都停了下來,仿佛不曾出現,皇宮中安靜了很多。
走出殿內,
涼風習習,撲麵而來,初夏的夜晚樹影婆娑,蟲兒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