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用力關上了。
少女背脊抵著門,發絲略微淩亂的貼在了蒼白側顏上,她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可神情卻沒有露出任何痛苦扭曲的意味,反而有種不正常的平靜。
刺痛從心口蔓延到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淩遲著身體每一處的位置,片甲不留,直到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也不肯罷休。
染白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用力撐著門直起身來,每走一步都很從容、很沉穩,坐在了那紫檀木椅子上。
她閉著眼睛,沒說話,坐姿端正而嚴謹,背脊挺的筆直,看樣子是準備硬生生撐到翌日天明的。
“宿、宿主……”封落幾乎快要急瘋了,“這蠱毒真沒有一定的解藥嗎?!”
染白閉著眼睛,輕淡回答“有啊。”
她說“用百人之命心頭血加以給各種尋不到蹤跡的珍稀藥材來製作一場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的解藥。”
染白低聲呢喃“百人的體質必須特殊,不能是普通人,還需在侵泡在各種劇毒藥浴中熬過三個月,脫胎換骨之後殺了他們取其心頭血。”
他們都說這蠱毒沒有真正解藥,
但是染白研究過了,用最劍走偏鋒的方式找到了一種唯一的解毒方式。
“最重要的是還需要藥引……”
染白沒什麼解毒的心思,也不打算用這樣的手段去解毒。
且不說那些藥材有的已經絕世了,就連特殊體質的人連一個都不好找,還要找百人,中間承受三個月藥浴,活活痛死的失敗機率會高達百分之九十。
所以這樣的解毒方法和沒有解藥其實是沒什麼區彆的,也許有吧,多了一線希望。
封落倒吸一口涼氣。
且不說最後的結果,這中間究竟會死了多少人、失敗多少次都是未知的結果。
怪不得稱之為無解蠱毒。
在控心蠱發作的時間,
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極其漫長。
仿佛撕心裂肺、錐心剜骨般鮮血淋漓的疼痛。
染白微微眯了下眸子,她淺淺呼吸了一會兒,兀自垂眸,執起旁邊的茶盞,白皙指尖按在上麵,往茶杯中倒了一杯茶。
她的動作稱不上有多穩,隨著蠱毒融入血液般的劇痛,指尖在微微發顫,一不小心,茶盞偏了,茶水往桌麵上灑了大半,看起來很是狼藉。
“砰!”的一聲。
是茶盞脫手摔落在地麵所發出的尖銳又刺耳的聲音,砸在冰冷的黑曜石上,又滾落了兩圈。
茶水順著桌沿邊緣的防線往下滴落著,“嘀嗒、嘀嗒——”的。
站在外麵的若漣聽到了房間中所發出的聲音,隻感覺心中一揪,有些不太放心的往房間中喊了一聲“小姐,你有事嗎?”
“手滑。”若漣聽到染白用很平淡的口吻回答,聲線從房間中傳出去,更多了三分空冷無波,也聽不出什麼異常來。
若漣壓下心中的不安,沒再多話。
染白坐在椅子上,背脊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仿佛是那繃緊的弦,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會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