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兩個東西給我扔了,彆讓我再看到。”染白語氣平靜,風輕雲淡的說“礙眼。”
士兵往那邊看了看,暗暗感覺有些奇怪,這古琴和兔子燈是哪裡來的?他一直在外巡邏,也從來沒看到有人進出過公主的房間啊。
雖然心底疑惑,但是士兵也沒有多問,隻是上前把拿兩個看得出來極其用心且精致珍貴的禮物拿了起來,出去了。
染白的視線定格在那一封雪白信件上,伸手拿了起來,指尖輕抵在信封邊緣,但是卻沒有拆開。
少女將軍走到了點燃的燭火旁,將雪白信封放在上麵,跳躍的火苗閃在她漆黑深邃的眼瞳中,明滅不定,轉瞬湮滅,溫暖不了半分。
染白垂眸,就挺隨意又漫然的看著那一封信件被火舌卷起,緩緩吞噬,直到最後燃燒為灰燼才收回了手,自始至終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她不管信件上寫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她沒興趣看。
即使是關於刺殺那一件事情,也沒有必要。
答應的三天,無論如何算她食言在先,墨離衍沒必要告訴她,她更沒必要去看。
少女將軍精致冷豔的容顏麵無表情,冷漠邪戾。
遠處,
是山高水遠,天地遼闊。
那一抹遠山青黛,薄霧繚繞,顯得格外遙遠。
·
是夜,
楚京,
瑾王府。
其實放在以前,墨離衍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
但其實在染白說給他毀掉的那一刻,或者是拿到匕首的那一個,墨離衍很清楚很冷靜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做什麼。
他想達成的目的,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她可以毀,
但是他同樣可以再刻上去。
隻不過是換他自己來親自動手而已。
墨離衍拿著白日的那一把匕首,扯開了領口,抵在了鎖骨上的位置。
他雖然看不見,卻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
在那一刻,他腦海中清清楚楚的浮現出了那一個字體的筆跡輪廓。
是他曾經摩挲過千百遍的烙印,幾乎刻在了骨子裡。
而如今,
他甘之如飴,畫地為牢,以字為囚,亦不悔!
沒有人會知道,
就在這樣一個陰雨連綿的料峭夜晚,素來高高在上,冷傲自負的瑾王殿下,親手在自己的鎖骨上重現曾經,刻上了一個人名字中的字。
一刀,一劃。
鮮血直湧,森森白骨。
而他一聲不作,每一次手起刀落都顯得無比淡然流暢,甚至暗暗隱匿了不易察覺的病態。
直到那一個字完成。
白。
他臉色是蒼白如雪的,神情隱沒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隻令人覺得極度的危險和深沉,隱隱流轉著攝人的冷。
墨離衍指尖一鬆,再用不上任何力氣,匕首掉落在地上,卻慢條斯理的細細摩挲著那個字,一瞬間竟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題外話------
雲寄淮安的萬賞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