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消沉不堪的永遠死寂當中,墨離衍突然做出了一個完全令人不可置信的舉動。
他垂著眸,長睫遮住破碎眸光,淡色蠱惑的薄唇貼在自己白皙削冷的手腕上,吸去那湧出的鮮血,暈染在薄唇上,是驚心動魄的血腥冷然的美感,很像是深淵中的惡魔。
隨即——!
年輕頎長的身影驟然傾身靠近少女,以一種完全不容拒絕的強勢冷硬的姿態在一個瞬間鉗製住麵前的人,不顧一切的吻上了染白冰涼的唇!
他閉著眼睛,睫毛垂落下細碎陰影,不停的輕顫著,側顏精致卻蒼白,極有耐心且溫柔的將口腔中的鮮血一點點輾轉著傳遞給染白,那樣的動作,隱隱透出義無反顧的孤絕,和攝人的尊貴。
任是誰也看不透他那不動神色,雲淡風輕的外表下悲傷而淒絕的情緒。
“咳!咳咳——!”染白猛地推開靠近的身影,她臉色原本蒼白如雪,此刻卻隱約有了些許血色,可是神情卻陰鬱沉冷至極,抬起手背狠狠擦過唇上的鮮血,陰惻惻的問“墨離衍你找死?”
一種難以控製的惡心感湧入心底,如同海水般決堤而來,胃部仿佛在翻滾著什麼,讓染白恨不得把一顆心都給吐出來。
她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惡心鋪天蓋地的將她包圍,好像每一個接觸都是錯。
理智告訴染白,不應該這樣。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感覺……
染白稍微怔了片刻之後,如墜冰窟,大腦開始陷入了絕對而極端的理智和冷靜當中。
她沉默了會兒,一遍遍梳理著現在的局麵,以及雪山外應該產生的風雲變化。
麵對利益,
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能讓染白陷入極致的冷靜思考當中。
她微微眯了眯眸,眸色寸寸凝冰,挺漫不經心的擦去唇上的血。
墨離衍被狠狠推開,也不惱,隻是靜靜看著少女厭惡嘔吐的動作和忽然的怔神,以及看不透的漫然,他的心狠狠一顫,可嗓音是漠然的“就這麼讓你惡心?”
“說實話,有點。”染白對他笑了笑,是很無所謂的笑,少女公主俯身過去,似乎很好奇的樣子,淺笑著輕聲問他“你是想要救我還是毒死我?”
“如果是救,那為什麼。”她的語氣慢慢悠悠,垂眸認真的抻一抻著自己一截衣袖,“每一件事情都代表了自己所圖謀的利益和目的,你呢?”
染白相信利益。
是很相信。
這一個問題問出來。
是良久的沉默。
耳邊仿佛隻剩下了飛雪簌簌落下的聲音。
“如果我說……”墨離衍盯著染白,目不轉睛,忽然之間不知哪裡來的衝動,尚未來得及思考就已經脫口而出“因為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