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羨瞳孔微縮,在失神的瞬間嗆了水,然後被靠近的人牢牢抱住。
將軍帶人上岸的時候,渾身都已經濕透了,那身寬大黑跑襯著蒼白膚色,水珠沿著修長分明的線條往下滴落,即使狼狽到這種地步,卻也不損她身上半分矜貴氣,反倒是撐起攝人心魄的氣場,冰冷又陰騭!
在場的人又是給染白送披風又是送湯婆子,各個都嚇得不行。
染白沉著臉,眉目晦暗不明,先是給顧驚羨披上了披風,然後放在侍從推過來的輪椅上,才理會眼前這些人。
“誰先說。”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身黑袍完全融入在夜色中,一身戾氣逼人,寸寸碾碎寒光。
聞聲趕來的七皇女向染白行了禮,不動神色。
有宮人顫抖著爬出來,跪在地上低著頭,“我、我隻看到五殿下一直在靠近顧、顧侍君,然後不知怎地顧侍君就忽然摔下去了,再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五皇女跪在地上,酒氣衝天,她麵露驚恐神色,出於對將軍本能的畏懼,跪著爬向染白,“不是這樣!我是被人陷害的!”
說的好聽點是靠近,可是現在看著五皇女這幅模樣,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空氣有片刻死寂,隻剩下了雨聲。
染白眉目匿在陰影中,血腥又狠厲,忽地抬起了腿,重重一腳直接將爬到她身前的五皇女踹下了河!
不知水花濺到了誰的臉上,整個河麵都掀起波瀾,五皇女發出一聲慘叫,在水中掙紮著。
將軍居然把皇室子女踹入了河,這般大逆不道的舉止,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宮人心驚膽戰的看著那在河水中撲騰掙紮著的身影,猶豫著要不要救。
如果五皇女真的出了性命,他們也擔不起啊!
“我看誰敢救她!”隻是還不等在場的人有任何動作,沉戾漠然的嗓音就已經落在了每個人耳邊,一字一句都發了狠。
盛怒之下,無人敢動。
他們從未見過將軍如此暴怒的模樣,令人畏懼到了骨子裡。
“查。”她說“但凡和今日之事有關的人,全部送到將軍府。”
倏然。
不少人都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七皇女眸光一變,想說這什麼,可是染白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直接抱著人離開,背影孤冷,高高在上。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
府內的下人看著染白那身濕透的衣裳以及抱著的人,具是驚駭,府內的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入夜之後沉寂的府邸燈火通明。
“他怎麼樣。”染白把人帶到了她的寢殿,慵懶靠在一旁,修長手指支著額,漫不經心的看著大夫的動作,那雙桃花眼即使在燭光的映照下也不見得絲毫暖意,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臉色又蒼白的不像話,氣場駭人的很。
大夫拿著銀針的手抖了抖,儘量維持著平穩的聲調答道“侍君從落水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是著了風寒的緣故,又舊疾複發,現在高燒不斷。我會開幾個藥方,等燒退了應無大礙。”
染白嗯了一聲。
這麼一折騰就到了一直折騰到後半夜,顧驚羨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大夫這才小心翼翼的提著藥箱走出去。
寢殿莊嚴肅穆,沒有一絲煙火氣,燭火明明滅滅。
冷雨敲窗。
她皺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先去沐了浴才回來,也不介意顧驚羨是不是還發著低燒染著風寒,會不會傳染給她,就那麼懶洋洋的抱住了人,熄燈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