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分停頓。
徒留空氣中殘餘的淡香,才能證明這一切不是一場夢。
擦肩而過的時候,染白沒多看顧驚羨一眼,神情冷淡而漫不經心,對於那一場鬨劇,毫不感興趣,甚至連一句都沒有過問,吝嗇的連一個目光都不肯多給。
就這樣。
越走越遠。
當真成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分明是盛夏的天,可渾身就像是冷了下來,連血液也開始凍結,涼意慢慢滲透到了骨子裡,那雙已經治好了的雙腿,恍然間又感覺到了熟悉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如潮水般攜轉全身,竟讓他有片刻間撐不住的要跪在地上。
燈火遙遠而模糊。
魏寧僵硬的跟著染白走過去,幾乎都要同手同腳。
內心一陣臥槽。
顧驚羨居然回來了!!
他回來做什麼?!
女人還不依不饒的叫喊著,顧驚羨眸光寸寸凝冰,用力掰斷那人伸過來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像是極度壓抑著什麼,冰冷將人甩在地上,“處理了。”
暗衛將人拖走,周圍的人麵麵相覷,也隻能感歎女人碰到了硬茬。
一日後的宮宴。
各國使者都會過來,畢竟如今東崚強盛,是誰都想把巴結的存在,也不敢與之為敵。
三年時間,
宮中的人幾乎都換了一批新的,再也沒有以前的麵孔。
顧驚羨走在宮牆道路的時候,路過假山石旁,還能想到當年落水的溫度。
他其實很反感自己不受控製的想起以前的事情,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隻有魔怔的無數次貪戀。
他瘋了吧?
宮宴,
絲竹歌舞,正值盛世。
作為今天的主角,染白姍姍來遲,眾大臣跪迎,聲勢浩大。
新帝完全沒有今天是她生辰的覺悟,隻著了身冰綢黑袍,愈發蒼白淩厲,從骨子裡透著尖銳的陰戾,笑也慵懶,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一步步走上皇位。
九五至尊。
顧驚羨站在左下側,抬頭才能看到那人眉眼。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顧驚羨和染白曾經的一段往事,畢竟當初將軍娶人的時候,囂張又高調,就差沒有昭告天下了。
可如今顧驚羨回了西濬,短短幾年扶持皇子登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倆人再次碰麵,不少人心驚膽戰,還有些好奇會發生什麼事情,很可惜的是讓他們失望了。
因為染白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過顧驚羨。
或許應該是沒有理過任何人。
新帝漫不經心地靠在龍椅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指骨頎長蒼白,一杯一杯的喝下去,酒水沿著下巴漂亮的弧線滴落,輕狂又性感。
直到結束的時候,她也隻是像看了一場戲劇。
各國都將禮物奉上,染白讓人都拿了下去。
直到宴會結束,眾人散去。
染白扔了酒杯,走下高位,她喝了不少酒,頭有些暈,越發顯得懶散。
夜風吹到身上的時候,透著微微的涼就叫人清醒。
今夜月色如水,淡如薄紗,輕輕籠罩著高台之上的屋簷一角。
染白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停著一個人,神情淡淡,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顧驚羨抓住了她的衣袖。
惹得新帝一個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