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白被關在偌大空曠的地牢中,周圍永遠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一個人,每日除了定時定點送飯的人,彥白什麼也看不到。
這樣的安靜真的會把人逼瘋。
彥白起初還歇斯底裡叫梁均尚出來見她,後來喊破了喉嚨也得不到回應,她又恨又怕,哭了無數次,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最怕黑了,如今卻要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彥白也動過輕生的念頭,到底是恨意占據了上風。
她無數次鮮血淋漓的發誓。
就算是活成狗,也要活下去。
活著,才有機會報仇!
彥白在一個人忍受著難堪的黑暗和死寂的時候,不會知道在外界,絕音閣已經成了千夫所指的存在。
變故發生在後來的一天。
在漫長的看不到光的囚禁中,前來送飯的人被替換,是秋姨潛了進來,彥白又哭又笑,又驚又喜,所有的無助和恨意在那一刻終於有了依靠。
“秋姨……我以為你死了。”她哽咽道,由於太長時間沒有說話,聲帶都變得嘶啞難聽。
“傻孩子。”秋姨一如既往的揉了揉她的頭,她和過去不太一樣,一頭烏絲變成白發,麵容滄桑,起了皺褶,還有一道長長的疤,再也找不到曾經半分第一美人的模樣,唯一不變的是她對彥白的那一份溫柔“是秋姨來晚了。”
那日大婚,由於絕音閣外部發生了件事,秋姨前去處理,還沒來得及喝上喜酒,她自然是舍不得錯過彥白的大婚,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就趕了回來,誰知道回來後,血流成河,秋姨僥幸逃了出去,費儘千辛萬苦才找到了彥白的藏身之所,找到機會劫獄。
“秋姨帶你回家。”她說。
“秋姨……絕音閣……”
秋姨沒有說話。
沉默代表了一切。
“我知道了……”彥白喃喃自語,眼中支離破碎。
她們在逃出去的路上被人發現。
橫在麵前的少年修長,黑衣冷漠,手中持著一把長劍,腕間還係著紅繩,一雙烏黑的眸子看著她們。
是十五。
少年身後,
是馮悠悠。
…
春光明媚,桃花芬芳。
山莊中。
雅閣偌大清冷,以淡雅的素色為主,空氣中殘留著血腥氣,混雜了一股子的藥味,下人從外摘了許些鮮花插在青花瓷瓶中,衝散了幾分嗆人氣味。
陽光從外照射進來,稀稀疏疏的落在躺在床榻上的姑娘身上,蒼白如雪,瘦弱的一折就斷,小貓一樣昏睡著,姑娘麵前懶懶散散靠著一位年輕的公子,抬手用折扇輕敲著少年的腦袋。
少年揉了揉頭,娃娃臉鼓成包子,還是被藥味嗆得苦兮兮,仍然有些驚奇在山上轉了半日有餘,真讓他們遇到了一個驚喜來“公子你是怎麼知道真的有人?”
“我這今日總是心神不寧,若不找到點什麼,心裡空落落的。”褚舟止單手支著漂亮額角靠在那裡,愜意閒散的看著床榻上蒼白的人兒。一襲紅衣瀲灩,從暗紅換成了明紅,身上還透著沐浴後的淡香,邪肆妖冶,象牙折扇不緊不慢的在手中扇動。
“……”允習臉色一言難儘,忽然,褚舟止低喃了一句。
“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