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龍吟決!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殺戮充滿陰森充滿絕望無窮無儘的夜晚。
“報主母頂不住了,頂不住了,來的人太多了,太多了,請主母速速決斷。”堂下跑來一個滿身是血的衛士急促的喘息道。
這是餘府曾經在江湖上頂頂大名的餘府,曾經盛極一時的餘府,曾經雄霸一方的餘府。
多年前三十餘歲餘府老太爺憑借自身天賦創出一套奇功八路龍吟決劍招,耗儘千萬家財搜羅天下奇珍,以天外寒鐵加諸多奇寶,以及一個餘家後人無法拒絕的條件請出當世名匠陸家家主陸百川耗時三年為老太爺打造出一把神兵,陸百川因此投火煉劍。神兵出世天雷煉體,人血開鋒。餘老太爺憑借八路龍吟決以及秋水劍無敵於武林。任何人不敢犯其威嚴,是故武林相傳一曲龍吟驚天變,一汪秋水斬世間。
可惜月盈則虧,老太爺以儒悟武,為追尋武道之高之巔為獨子獨孫留下龍吟決與秋水劍獨自入荒原尋找更進一步的契機一去不複返,被送還的遺體上身中八劍。自此餘府因懷璧其罪終日不得安寧餘府長子整日隻知賭博消遣為樂武功稀鬆平常,待得其子三歲時便身體不支死於非命。餘府主母當機立斷悄無聲息隱退於江湖這才得以保存餘府血脈苟以求存。
壬午年癸卯月己卯日餘家
“哈哈哈餘家妹子彆來無恙啊”一聲粗獷的聲音在餘家大廳響起這人赫然是陸家現任家主陸鐵函。
“陸大哥客氣了,如今餘家落魄至此也就陸家還看得起我們餘家了”大廳裡主位上的美婦人便是餘家主母。
“哈哈哈妹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當年我爹為餘老太爺舍命鑄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兩家是唇亡齒寒,客套話就免了。今日我來是有一事相求。”陸鐵函抱了抱拳。
“噢?家主是想把當年的承諾用上了麼?不知今日的餘家還有家主看得上的地方麼?當初老太爺說過就算是要秋水劍或者龍吟決也是可以給的”餘主母含笑望著陸鐵函。
“嗬嗬這兩件燙手山芋還是算了吧,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陸家可沒本事能吃下這兩件奇物”陸鐵函捎了捎腦袋訕訕一笑。
“唉那今日家主是因何事登門?”餘主母輕輕一歎問道
“咳是這樣的,聽聞餘家公子弈之今年十八有餘了吧。我膝下正好有一明珠今年也年與十六,名喚婉兒。咳,就是就是咳實話說了吧就是有點任性。”說道這裡陸鐵函有點尷尬。
“我聽聞令公子溫文爾雅琴棋書畫武功謀略皆是上上等以八歲稚齡竟習得龍吟決劍招第二式。如今秋水劍也傳給他了,龍吟決也習到了第五式。妹子,你看若是能把弈之與婉兒結為一對,我保證隻要餘家有難我陸家傾力保全。”說道最後陸鐵函站起身來抱拳保證道。
“唉陸大哥不必如此,坐下說話吧”餘主母不敢怠慢。“陸大哥哪裡話,就算你不用上那個承諾我也會考慮的,這樣吧,我喚弈兒前來問問他的意見可否?”餘主母望著陸鐵函征求著他的意見。
“哈哈好,我也想看看餘家公子能否有當年老太爺的絕世風采。”陸鐵函哈哈一笑回道。
“來人呐,叫公子過來拜見陸老爺,在添些茶來。”餘主母一揮手吩咐道。
仆人依足禮數添上好茶便去尋弈之,而廳上主母與陸家主寒暄著這幾年的近況,時不時的傳來陸鐵函哈哈大笑之聲。
少頃廳下不卑不亢中氣十足的傳來一聲“陸伯伯有禮,母親有禮”原來是弈之到了廳中。陸鐵函轉頭望去“霍,好一個餘家公子,麵若冠玉,風神秀逸,雙目清澈見底,若能與婉兒成得良緣我陸家家業有繼”。他暗自忖道。
“弈兒,過來”餘主母向弈之招了招手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微笑
“是,母親”弈之依言站道了主母的身邊“陸伯伯,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和母親商量麼?可是為了當年的承諾?”弈之直視著陸鐵函那雙清澈的眼睛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弈侄兒說的哪裡話,無事就不能來府上坐坐麼?”陸鐵函乾笑道。“好小子,剛才是不是在門外聽見我和你母親的談話了?”他被猜透了心思故意拿出了長輩的威嚴問道
“非也,陸伯伯,侄兒隻是猜到而已,以我餘家現在的窘況除了那個承諾怕是沒什麼陸伯伯能看的上眼的了”弈之微笑著搖了搖頭。
“放肆這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麼?”餘主母拍了下扶手慍怒道。“你是越大越沒點禮數了,為娘是這樣教你的麼?
“陸伯伯恕罪”聽到這話弈之身體一顫俯首彎腰道了個歉。
“哈哈,好了妹子,年輕人若是沒有點傲氣叫什麼年輕人,這點小事也值得你發這麼大的火?”陸鐵函並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雖然心性不夠沉穩,但是聰慧尤佳,若是曆練個年又是能撐起一片天最佳人選”陸鐵函一邊打圓場一邊想道
“弈兒,今日你陸伯伯來是和為娘商量一件關乎餘陸兩家未來的大事。”餘主母看著弈之正色道。
“不知是何事讓母親與陸伯伯這樣莊重?”弈之有點不解,“以我家現在的形勢除了秋水劍和龍吟決還有什麼能值得陸家的家主親自上門走一遭?”他暗自想道
“是你未來的親事,你陸伯伯要把他的掌上明珠婉兒嫁於你,你好好準備下,等定好良辰吉日我們便一起上門提親。”主母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你未來的親事要把婉兒嫁於你,好好準備,上門提親”弈之腦裡突然轟進了這樣一段話打的他措不及防,“婉兒?那是誰?陸伯伯的女兒?”弈之呆立。
“混賬東西,想什麼呢?”主母見弈之半晌沒有應答皺眉不滿喝道。
“啊?母親?這”弈之一時詞窮。
“怎麼了?老夫的女兒配你不上麼?”陸鐵函開口了,“雖然比較突兀,但是老夫的女兒也是生的秀外慧中,在說這件事情對你餘家與我陸家都是一件好事。獨木難支啊。”他端起了清茶抿了一口,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他相信這種事情不需要說太多稍微點一下那少年郎就會明白。
“啊,陸伯伯小侄不是這個意思。”弈之清醒過來連忙抱拳施禮“小侄何德何能承蒙陸伯伯看得起,隻是事情來的太突然小侄未有一點心裡準備所以唐突了,能否請陸伯伯與母親稍等我幾日,讓我想清楚一些在做答複?”
“恩,好這才是你該說的。妹子,客套話咱就免了,既然該說的我都說了,怕是你們娘倆也要商量商量。妹子,若是小侄答應了這門親事就算當年這個承諾你們完成了吧。放心我是讓婉兒嫁與小侄。具體的細節等提親的時候在商量,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動身回去了”說罷陸鐵函拱了拱手。
“陸大哥慢行”餘主母也起身送行招呼道。
“小侄恭送陸伯伯”弈之也彎腰一禮跟著送出了大門口。
“侄兒莫送了,回去好好考慮下吧。”說罷陸鐵函轉頭瀟灑離去。
豔陽高照,弈之目送陸家家主離去心頭湧上一陣無奈,他呆呆的看著遠方想起了半年前十六歲成人禮的時候母親讓他去宜州曆練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