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豹露出喪氣的樣子,魏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退一萬步講,前麵所擔憂的都不存在,萬一韓經發動所有隱藏的手段,將我等是謀害太後的同謀一事散布得天下皆知,雖然木已成舟,你我在魏國的地位再無可憾動,但造成的動蕩也是不易承受的。”
“知道了,大兄,今後在韓國公子麵前,我仍將是崇拜景仰他的小兄弟,阿豹。”
魏豹到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明白過來,事不可為,過於糾結無益,至少魏國,現在已經儘入彀中。
韓經這樣的人,不是那麼容易被人背刺的,要不然,早墳頭草多深了。
被放了鴿子的呂不韋不想殺他?
推三阻四,不兌現與負芻承諾,楚國那邊不想動他?
還是吞了死去燕春君的所有收益分成,苦苦追索無果的燕丹仍舊愛著他?
無他,生逢亂世,強者可以隨時改變規則,而弱者,沒有製定規則的權力。
“現在,我才是真正對姬無夜的這番話有所體會。”
韓經在大梁辛苦的”奔波“,留守新鄭的流沙等人相隔百裡,仍對其念念不忘。
此時,對時局失去把握,感到無力的韓非不由得再次回想起鬼兵劫餉案,三姬分金這個遊戲的最後,姬無夜關於實力強弱與遊戲規則的論斷。
“冥冥之中,自有一種莫明的聯係,隻是不為我們所察覺。”
韓非抬起手,似乎要撥開籠罩在韓國上空的迷霧,“法天下,這是流沙的道,我不會輕易被人影響的,迷戀力量的人最終都將被力量所吞噬。”
也就是知道韓非現在壓力真的很大,否則衛莊又要開懟。
這不弱者用來安慰自己的話嗎。
張良因為祖父的身體,要留在相國府照顧,衛莊又是個話不多的,韓非也夠難的。
“好了,不要再這麼表情深重的了。”
紫女款款走了過來,手裡拿的不是酒壺,而是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
“弄玉來信了,自從她與父母團圓,消失在新鄭這麼久,說了安頓好了就寫信回來,沒想到會經過這麼久!”
牛皮外封,上麵正是弄玉親筆。
這封家書使用了最精良的紙張,一經展開,弄玉那娟秀的字體就躍然紙上。
“怎麼了?”
紫女一臉關切的問。
本來作為弄玉的姐姐,應該是紫女第一個拆開這封來信的。
隻是為了轉移韓非的注意力,試圖將其從低落的情緒中引導出來,這才交給韓非先行覽閱。
開始效果確實很好,隻是轉眼間,韓非臉上的笑容不再,換之,是一副更加鄭重嚴肅的表情。
“衛莊兄,紫女姑娘,你們也來看看。”
弄玉的信中,一開始是慣例的問好以及表達對紫蘭軒一眾人的思念之情。
緊接著交待了這麼晚才回信的緣由,並且表示現在一切過得多好,墨鴉白鳳也要這裡,每天教好多孩子讀書學禮,過得很充實。
海船,新的土地,大量的中原人士
串起來了,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韓非與衛莊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震驚之色同樣濃烈。
不良人四處購奴,分割翡翠虎家產又優先選了那五千奴仆,再有淨街虎近似淩虐的催逼,韓國糧市詭異的動蕩
韓衛兩人的目光越過窗外,仿佛看到了天邊海上漂浮著的冰山驟然浮了起來,龐大的冰麵遮天蔽日